gu903();徐娉偏头,越过胭雪,看向她的背后笑着说:“先不提这个,我家阿宝来了。”
徐娉的儿子阿宝,裹在襁褓中,由奶妈转手送到胭雪怀里,教满身慌张,不知所措的胭雪怎么抱一个软弱无骨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徐娉在旁看胭雪抱着自己儿子,因怕弄坏了脆弱的孩子,动作间让她自己四肢僵硬的像块木头,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胭雪红着脸,额头和鼻子都冒汗了,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抱一个孩子,而是在抱一个让她觉得重若千斤,让人喜欢又害怕的宝物。“我,我不会抱孩子,他太软了,阿娉,我还是把他还给你吧。”
徐娉:“怎么,你不喜欢我孩儿?”
胭雪当然不是不喜欢,她喜欢的,这也是她头一回抱这么小的孩子,肌肤白嫩的好似刚做出来的豆腐,皮非常的薄,刚吃完奶在酣睡,小小的手露在外头,软软的手指还不如她一根指头大。
胭雪心里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可是越喜欢就会越害怕,这不免会让她想起之前死掉的孩子,如果能活下来,也会像她怀里酣睡的宝贝一般软绵可爱吧。
“阿娉,你,还是你来抱会吧。”
胭雪受不住了,心跟着揪了起来。
徐娉见她脸色不对,刚才还好好的,现下就像想起什么事般,眼中闪过痛苦。“罢,给我吧。”
胭雪把孩子还回去,怀里一空,又有些怅然若失。她为了不让自己在缅怀在失去孩子的记忆中,想起徐娉之前未说完的话,问道:“你之前说的,我该去找谁,你不说个姓名,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位。”
徐娉:“那个人你早就认识,甚至比我还熟悉,阿胭,我当你是朋友,这才同你说心里话。若想要救回你舅舅,有时利益比情爱更重要,你将这两者分开看待,自能达成所愿,切勿为了一时之气,浪费了救人的机会。”
胭雪听的心惊肉跳,“你指的是谁?”
徐娉说出了那个让她已经猜想到的名字,“是谢狰玉,他如今就负责查办参与内乱的案子,没有他的命令,调查司现在固若金汤,谁也进不去。”
徐娉说只要她愿意见谢狰玉,就帮她请人到家里来,知道他们二人有旧情,胭雪不想和他牵扯太深,只要是在季府见面,就不用担心谢狰玉会乱来。
胭雪能说什么,为了钟闻朝,她只有答应了。
那日胭雪来的有些晚了,比预定的时辰要晚了一刻钟的功夫。
她被季府的下人领到安排好的地方,徐娉和季同斐都不在,水榭旁则已经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道是背对着她的谢狰玉的,一道则是许久未见的四臧的。等胭雪一来,他便离开了这里,像是藏了起来。
谢狰玉在她来了以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看她,姿态很是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等了片刻,似乎是不见胭雪走近,才嘲弄的抬起头盯着她,“怎么,很怕我吗?让你那两个婢女都退下。”
胭雪就是忌惮谢狰玉,才没有叫春月含山离开她半步的,陡然听见他这么一说,再看见他眼里的不怀好意,汗毛就已经立起来了。
谢狰玉看上去像是不耐烦了,他欲要起身离去的样子,“求人办事,便拿出求人办事的态度,你现在算什么,还以为是在汝陵,想在我面前拿乔吗?”
胭雪昨日回去就听说祖母和表兄又是无功而返,当下见谢狰玉这耐心告罄的模样心里也急了,顾不得他会报复自己,出声阻拦,“等等。谢狰玉,你坐下!”
谢狰玉颇为意外的看着她,刚才出声的胭雪用的语气,和在汝陵没什么两样。
他冷眼看着胭雪让婢女先退下,顿感稀奇和危险的问:“你方才,拿我当什么呢?”
胭雪闭上眼,像是发了狠心般,自我安抚一阵后睁开双眼,朝谢狰玉走过来。
她步履较慢,看上去是寻常走路,但谢狰玉莫名的就品尝了别的滋味,他甚至好整以暇的姿态都变了,变的有些许谨慎。
“你想做什……”他话还没说完就抓住了胭雪的手,登时话语一转,没好气的冷笑道:“我说你扇爷的脸上瘾了?我不动你,你就真当我没脾气,你去外头看看,这世上能有哪个女子能在我脸上动手!”
汝陵一别,今日才刚见面,她就想打他,谢狰玉恨不得给她些颜色看看,她不过仗着他的势,仗着他没有对她动手罢了。
他要是让她在季府打了脸,那他谢狰玉从此就不用再提什么颜面了。
然而胭雪忽然熏红的眼里掉出两颗剔透的泪珠,谢狰玉满是怒气的脸上一愣,抓着她手的力道渐渐软了下来,他目光没什么温度的睨着胭雪,“少跟我使苦肉计,今日我来,是同你算在汝陵那笔账的。”
胭雪挺着胸脯凑近他,眼睛还在掉泪,不甘示弱的对谢狰玉道:“那你来打我,你打我,你敢吗?”
“是你先对我动手。”谢狰玉似怨似忿道。
胭雪:“我的狗不告而别,再见到他,我还不能出手教训了吗。”
谢狰玉眼神立马十分可怖的与胭雪对视,她居然还敢提那件事。
胭雪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只能先拿以前的事先发制人,否则让谢狰玉扯了话头去,她后面只能任谢狰玉摆布了。
他要是不答应帮忙,大不了,她就拿自己怀孕的事威胁他。
第92章无情。
谢狰玉:“你当以为自己还在汝陵?”
胭雪盯着谢狰玉抬起来的手,她也在赌,虚张声势的道:“就是在京都又如何,谢狰玉,你要言而无信,又要骗我吗?你负我一次,还要负我第二次?”
“难道女子都像你这般,打不过骂不过就开始出声指责。”谢狰玉冷笑一声,把惊讶的胭雪拉倒他怀里坐下,仅仅桎梏住她的腰身,不让她走,“我跟你算旧账就是在负你?你个小娘皮好没道理。”
他话音里也隐隐透出一丝责怪委屈,她一上来没点求人的样子,还要对他动手,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泼妇行径。
谢狰玉贴着她的耳朵吓唬她,“你听着,我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如今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反倒是我知道你还有事想求我,我不想听那些叫我觉得不高兴的话,你有话好好说,我要是高兴了,说不定会答应你的请求。”
好好的气氛都要被胭雪弄糟了,这么久没见,他费心让徐娉做局,不就是想和她聚聚。
她躲在钟府不肯出来,但凡出来一次,都跟防贼逃难一样,汝陵多嚣张,京都就有多胆怯,谢狰玉不想吓着她,抢掠她也不是不行。钟闻朝被关了进去,钟老太守远在汝陵,钟府就只剩几个女子,那个沈宣邑,谢狰玉是怎么都看不惯的,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就是真的把她强占了又怎么样。
只是谢狰玉知道,真这么做了的话肯定会吓到她,他是想要她的人,又不是想要和她结成仇家。
枉费他为她花心思,婉转寻求机会同她见面,预想中应当好好叙叙旧情,没想到刚见面就吵吵闹闹,只差上演花拳绣腿,谢狰玉也很不高兴,说完将胭雪整个揽在怀里,瞥见她敏感通红的耳朵,没忍住上嘴咬了一口。
疼的胭雪娇喊一声,又怨又气的回头,“你做什么?”
谢狰玉当着她面,十恶不赦般舔了舔红润的嘴皮,“你知不知道我很忙,连见你也是抽空来的,约好的午时过来,你还迟了一刻钟,我等了你这么久,滴酒不沾粟米未进。你说,你该不该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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