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算的话,要儿子说,你还不如去牢算了,怎么看都是去坐牢更划算!”
薛三叔公没想到自己一向宠爱的儿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当场就急得晕了过去,临晕过去的时候,他听到老太婆的惊呼,让他儿子快去喊大夫,他儿子竟然说:“娘,我爹他就是一口气没缓过来,能有什么大事?要是真有点什么意外,还更好,对方逼死我爹,指不得我还给找他要赔偿。”
“娘,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难道你还想我爹把家里的银子都赔干净,再卖田卖地出去,再过回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
然后,他老太婆竟然就真的放着他不管了。
薛三叔公眼前一黑,彻底人事不知。
再醒过来的时候像是老了十岁,颤微微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去找薛七叔公等另外几人。
几人当中,除了一位族老的儿子真心替他这个当父亲的着急,生怕他去坐牢,其他几个的儿子,全都跟薛三叔公的儿子差不多表现。
几个老的再也没有以前看起来的风光,腰也直不起,背也佝偻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一口气喘不上来。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长叹一声,薛三叔公道:“我决定把家里的地全卖掉,一亩都不留。”
薛七叔公家里的糟心事一点不比薛三叔公少,他几个儿子之前已经分家了,他跟着老大过,制糖厂赚钱的时候,几个儿子看着有便宜可赚,生怕他把制糖厂的好处全便宜了老大,个个非得搬回来跟他一起生活,美其名曰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更热闹,还说之前的分家不算数,然后,硬是把分家契书拿出来毁掉了。
户头是分出去了,倒没有再去衙门迁回来,但是为了表示不分家的诚意,几个儿子把分到手的地契全交回给他手上,然后,一这年来,一大家子的吃用全是他从制糖厂拿回来的银子。
这回听说要赔银子给钱老爷,家里的儿子们瞬间翻脸, 说早就已经分家了,薛七叔公欠下的债务跟他们没关系,反正分家的时候,他是跟老大过日子的,要是还账的银子不够,也应该是老大家想办法去溱。
最近几天一个个的都变着法找他要土契呢。
要不是薛七叔公防着一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的地契和银票找出来贴身藏好,这会儿怕是早就被他们拿回去了。
他跟薛三叔公一样,对几个儿子心里不抱希望,只想把田卖了,手里留点银子给自己做保障,只是他比薛三叔公理智,没到卖地的那一刻,不说出来而已,省得被几个儿子知道,闹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