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贩子赶紧赔笑,“瞧我这眼睛瞎的,对不住,你们只当我放了个屁,这样好了,别人一斤全国粮票一块二,我算你们一块一毛五,当赔罪了。”
“成,我要五十斤全国粮票,五十七块五毛,零头抹了吧?”
江小暖讨价还价,省一角是一角。
票贩子神情犹豫,本来就便宜了,再抹掉五毛他是真心疼,可他又舍不得江小暖这票生意,虽然少赚一点,但还是有得赚的。
“给我来三百斤全国粮票。”陆寒年说道。
票贩子眼睛一亮,满口答应了,“成!”
三百斤他可不少赚,五毛钱自然不算啥。
陆寒年拿出一摞崭新的大团结,数出了三百四十五块,他本只想换一百斤去南方用,但这个价钱挺实惠,索性就多换一些,下个月可以寄给战友的家人。
他资助了四个战友的家人,每个月寄三十斤粮票和十块钱,虽然不多,但在农村还是够用了,这是他承诺过的,必须做到。
这四个战友都已经牺牲了,当年他们一起参加Y战,出生入死,每天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们早已写好了遗书,随时都准备牺牲。
当时他们就说过,活着的人替死去的兄弟赡养父母家人,可陆寒年没想到,结果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其他四个兄弟都不在了。
只有一个结婚并且有了孩子,这一家他多寄了五块钱,另外三个都是光棍,退伍后,陆寒年便想尽办法挣钱,他必须信守承诺,让四个兄弟在地下长眠。
票贩子做了笔大生意,笑容满面,殷勤的很,“姑娘,自行车票真的不要?我的价钱真不贵,太平桥找不到比我更便宜的了。”
“不要了,我钱不够。”江小暖摇头。
一辆自行车要花掉三百来块,超出她的预算了。
“那你攒够钱了再来找我啊,我天天都在太平桥转的,要是一时看不到我人,打听一声毛师傅就行,我就住在桥对头,很近的。”票贩子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