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朝:“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没多久,十点多吧。”
“吃饭了没。”
“路上吃过了。”
折腾这么一番,已经是十二点了,陆烬朝连衣服都还没换,他脱掉已经快被体温暖干的衬衣,道:“洗漱一下准备休息吧,真是的,本来应该高兴的日子,被我弄得乱糟糟。”
“你先洗,我待会儿来。”
陆烬朝应了声好,他进去浴室,把自己脱光,换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篓,刚打开喷头还没把自己淋湿,林啸鸣就推门进来了。
就算已经坦诚相见过很多次,洗澡途中遭到闯入还是让陆烬朝本能地迅速背过身,可浴室就这么大,哪有能供他躲避的地方?
林啸鸣非常自觉地挤进浴室,哨兵高大的身躯贴近向导,带着难以言喻的热度,在陆烬朝推他出去之前,他迅速现将自己打湿,理直气壮地道:
“我也要洗。”
第159章
不大的浴室里挤进两个成年男人,空气都升温焦灼起来,哗哗的水流声中,轻微推搡和争执都变得模糊不清,更像是恋人间的情趣。
努力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不该看的地方,但就连对方都已经是自己的哨兵了,又有什么是不该看的?
水的覆着让两具身体冷白和麦色的对比更加强烈,哨兵手臂上的青筋代表着力量和野性,却同样也成为了欲念的化身。
这个澡洗的时间前所未有得长,浪费了很多水,被裹着条浴巾半搂半抱出来时,陆烬朝手指头都被泡发了。
倒在床上,向导多少有点困倦,要知道平时这个点他早就睡沉了。
林啸鸣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盘腿坐在陆烬朝身后,给他吹干头发,再用卫生纸擦干净耳朵里面的水。
陆烬朝微阖着眼,林啸鸣手指从他发间穿过,就像刚才浴室里的紧紧相贴和亲吻,都是他最熟悉的触碰。
他用了几个月的时间也都没习惯林啸鸣离开的日子,却在短短几分钟里找回了和他相处的放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贤者时间,陆烬朝似乎比往常更加疲惫,他们太久没碰过对方,这次简直就像久旱逢甘霖,老鼠进了粮仓。
林啸鸣只是稍微折腾几下陆烬朝就受不了了,只剩下了哼哼的力气,被翻过来又翻过去,后背和脸颊都还记得浴室墙上瓷砖的冰凉。
在最干柴烈火的时候被迫分开,刚开始几天真的挺痛苦,但这六个月实在太过充实,忙得陆烬朝一点想法都没有,甚至早上起床有反应也懒得理会,只想着赶紧对付一下好去实验室。
自己一个人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林啸鸣关上吹风机,稍微收拾一下,理直气壮地和陆烬朝一起躺下。
虽然他们俩一个工作到十点半才下班,一个更是出了六个月任务,都累得不行,却也不愿意就这样睡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啸鸣问他,往常陆烬朝就算在实验室忙,也都会在八九点钟回来,今天进门的时候都已经十一点多了。
“实验开始起步了,事情比较多,有时候来不及我都直接睡在实验室里,还好今天回家来了,要不然你得白等一夜。”
“神经官能症的实验吗?”这项目不算秘密,陆烬朝之前研究受阻烦闷的时候也跟他说过一些,和前世一样,这个势必会触动电子鸦片产业的研究项目还没开始就遭到了重重阻碍,“不是说政府不愿意提供样本数据吗?”
“我们自己找办法收集到了一些。”陆烬朝当然不会告诉林啸鸣所谓的“找办法”是他孤身深入塔伯星系贫民窟潜伏在瘾君子们身边,虽然他很想向哨兵炫耀一下自己有多厉害。
“这样。”林啸鸣了然,心却缓缓沉了下去,前世神经官能脱敏研究进行到一半,牵头的温荣兮教授就突发急症死在家中,项目的二把手也被查出贪污锒铛入狱。
如今陆烬朝在项目里有很大话语权,一旦幕后的家族财阀下手,很有可能同样遭受危险。
让陆烬朝退出项目根本不可能,林啸鸣也不会阻止他去追寻自己的理想,但他必须提醒陆烬朝。
“政府那么千方百计的阻止你们,就算从别的地方拿到样本,之后也保不准会出其他问题。”
“是啊。”陆烬朝轻声道,“总觉得有点不安,我们每天都会提醒对方注意安全什么的。”
之前陆烬朝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遭到如此之大的阻力,而从塔伯星系回来他明白了,项目狠狠触动了沙伊米耶夫家族的利益。
如果沙伊米耶夫家族想要动手,有一万种方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搞掉他们。
他尤其担心温荣兮,老师已经八十多岁,无妻无子,在实验室还有他们这些学生陪着,回到家就只有生活助理,很容易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陆烬朝甚至都想过要不他搬过去和老师住在一起,但被拒绝了。
如果真要有什么意外状况,就算陆烬朝时刻陪着他也会出事。
“我在军部多少也能获得一点情报,会注意一下相关的消息。”林啸鸣顿了顿,道,“最近你有见过沙伊米耶夫家族的人吗?”
“有。”陆烬朝选择性地如实回答,“你走之后没多久,塔给我安排了一次相亲,对方是塔夏的姐姐瓦莲京娜,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吧,就没有什么下文了。”
林啸鸣愣了下,意识到陆烬朝已经快28岁了。
前世他身为哨兵被迫参加过很多次相亲,见过无数玛嘉莉安排给他的向导,不胜其烦,而现在,陆烬朝也将面临和他前世相似的境遇。
短短三年,陆烬朝就已经成为了光辉夺目的存在,吸引着无数哨兵前来追求,而他抛去黑暗哨兵的身份,还只是格勒尼苏中普通的一员,晋升之路漫漫。
他必须站在足够将其他哨兵踩在脚下的位置,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向导。他的。
前世林啸鸣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只差最后一步就要登上顶峰,可这辈子他有了牵挂,留给他的时间也就远没有那么多。
第一次有了紧迫感。
“门口鞋柜上的花也是她送给你的?”
“不是。”陆烬朝揣度着言辞,“另一个偶然遇见的人给的,不算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