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何必这般看着我,当家的主母,那里能没嫡子傍身呢?”
苏容婵笑的无害,言语轻快的好似再说一件勾勾手就能办成的事:“姐姐也不必担心,我自会日夜求菩萨保佑,祝你一举得男,你前头不是刚有了个儿子?想来再生一个也是不难的。”
苏容妘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可你之前不是这般说的。”
嫡妹疼的眉头蹙起:“姐姐,你非要在这里同我吵?现下你还没揣上孩子呢,想这些为时尚早,你怎知到时候我没有旁的法子?”
苏容妘眉心一跳,嫡妹用了些力道,挣脱手腕的禁锢:“好姐姐,咱现下还是先去拜见裴家大姐要紧。”
通向裴大姑娘院子的路冗长,苏容妘步履沉重,更觉似一步步陷入虎穴,即便是被撕咬的血肉模糊也未必能闯出一条活路来。
当初她带着宣穆过活艰难,却从未想过踏入京都去寻苏家,可不知嫡妹是如何还想得起她这个庶姐的,费劲心思寻上她,原本以利相诱,见她不肯又将宣穆夺了去,用他的性命相威胁。
苏容妘闭了闭眼,身子还残留着昨晚的酸痛,脑中却是袭来一阵阵眩晕,强撑着到了裴大姑娘院前。
只是刚踏到正厅之中拜见,裴沉菱身边的婆子便开了口:“夫人,咱们姑奶奶心善不愿叫你这夏日里的奔走晨昏定醒,但你这新嫁妇,可不能不守这个规矩。”
说罢婆子又白了苏容妘一眼:“新嫁妇尚且如此不懂规矩,也难怪打秋风的跟着不成体统。”
下人的舌头与主子也都是一条心,裴沉菱虽自持身份,但想来这两日心里已经积攒了不满。
苏容妘同嫡妹对视一眼,都明白裴沉菱是故意为难,之前来拜见时,还嫌恶的不叫她进门,现下倒是怪罪起来不来拜见。
裴沉菱眼皮一掀,听见人把话说完才抬抬手制止:“少说两句罢,母亲早逝,家中无婆母坐镇,自是没了什么规矩,我这个外嫁的姑娘,想来弟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苏容妘没说话,这是她们裴家内眷的事,与自己总归是不相干。
她只安静立在一旁,看着嫡妹面露愧色的俯身:“是我的不是,惹了长姐不快,原想着长姐经丧夫之痛,而我正是新婚燕尔,昨夜还与郎君在一处,若是来的勤了,这岂不是故意给长姐难堪吗?”
这话里带着十足的挑衅,裴沉菱面色瞬间难看起来,只是还没等开口,便又被苏容婵抢了先。
“夫君过的凄苦,父母皆亡故,旁人羡我无婆母服侍,却不知我羡旁人有婆母疼爱,我虽在房中,却是日夜诵着佛经,只为求故去的公爹婆母一个安宁。”
诵经是真,只是求的是不是这个,就无人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