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祥福十四年秋的那场大雪,商时宜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因为最近她得到的线索就是说,当年朝廷是拨了大量钱款还有粮食衣物给云州的,但是具体的操作过程中,就是商时纶这个云州安抚使,将精粮换成了粗糠,将棉衣换成了粗布麻衣,才至使云州十室九空。
而商时宜调查的结果竟然与这种传言非常吻合,那这么看的话,将自己救下又养大的哥哥,也是间接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就是因为这个,商时宜的心中便有了芥蒂。
但现在听到商时纶说那场大雪并非天灾,甚至她们生活的这个国家都是巨大囚笼,商时宜已经意识到这其中另有隐情了。
如果这都还有隐情,那商时纶做的那些事情恐怕也有隐情,二十几年的相伴,商时宜自然内心还是更愿意相信商时纶。
“那场雪不是天灾,那就是人为了?是谁能有如此手段,目的又是什么?”商时宜到底也是在国公府长大的,而且是商时纶这位大权臣手把手教出来的,倒是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
“不仅这场大雪是人为的,这数百年间,晋国许多灾难都有人为的痕迹。或许是某位仙家大能出手,也或许只是圣地的某件宝物。而真正的目的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不过后来我调查发现,自那场雪后,云州及周边几个州,数年之内出现了许多教会,这些教会宣扬灾难与善恶论,短时间内发展了大量教徒。每次灾难之后,那些蛊惑百姓的教会就会涌现,几乎无一例外。”商时纶耐心的解释起来,商家几代人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而从数百年前开始,商家的家主就在剿灭晋国的各种教会。
商时宜现在也无法验证这些话的真假,但她是愿意相信的,因为这些年她也多次率玄甲军剿灭教会,对这些蛊惑百姓,让百姓不事生产,有病不治,甚至无视亲情的行径也是比较了解,同时深恶痛绝的。
褚天钧听到这些话,正好与他了解的信仰圣地行为吻合,正是圣人以苍生为刍狗。
至于那种能在秋季连降数日大雪,覆盖万里的手段,倒是不足为奇,就是九霄圣地,至少就可找出二三十位弟子做到,另外还有几样宝物也可以做到。
“哥,对不起,是我以前误会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听信任何谗言,那些诋毁你的人,我见到一个杀一个。”忽然商时宜愧疚的看向商时纶,直到此刻她才隐约明白,自己一直暗暗爱慕的哥哥独自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沉重。
商时纶对着商时宜笑了笑,还温柔的用手捋了捋妹妹耳畔的秀发,而后继续说道:“只是背些骂名倒也无所谓,不就是骂我权臣奸相嘛,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再有流离失所,不再有父母妻儿分离,便是再多的骂名又如何?何况我们商家早就被诅咒了......”
“诅咒?这是怎么回事?”商时宜闻言面色大变,她在国公府生活了二十几年,也从未听说过商家有什么诅咒。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家族一直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作对,所以商家子弟都无法修仙,而且自太祖爷那代开始,我们的寿元更是变得非常短暂,五十岁便是极限,所以为兄最多也就只有十余年时间了。”商时纶确实是打算摊牌了,许多隐藏心底的秘密都说了出来。
商家一开始确实很正常,但从商时纶的太祖爷那代开始,家族就没人能活过五十岁,三四十岁就死的大有人在。
要知道这里可是仙界,普通人寿命大多都在百岁左右,这还不到正常的一半,肯定是不正常的。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商家人丁越发稀薄,到了商时纶这一代就只剩一人了,关键是这么多年他也纳了好几个妾,却是一个子嗣都没诞下,商时纶早就知道,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想要他们商家断子绝孙。
商时宜此时张嘴就想要说话,但好像商时纶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开口阻止了商时宜,而是由他这个兄长将这些话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