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齿常之说这话的原因,秦睿当然明白,刘审礼的弟弟刘延景,及其子刘易从都在左鹰扬卫为将,叔侄二人身着一身孝服,每日都向南盯着要为刘延嗣报仇雪恨,秦睿的手里现在还有他们请为先锋的血书呢,而且已经不是第一封了。
“是,大帅所言即是,眼下朝廷是增兵了,可徐军也把向金陵进攻之军掉了回来,虽然兵力不如我军丰厚。但都是本乡本土之兵,徐家又在当地拥有非凡的号召力,想要轻易取胜,怕是不易;更不要说他们的手中还有一个“章怀太子”了,军中诸将都有所估计。”
不管是扬州前线的军队,还是左鹰扬卫,军中不少战将多子孙三代受李氏的恩遇,即使明知道徐敬业手里的太子是假的,大伙儿也一样投鼠忌器,总不能告诉将士们,干就得了,干死了太子,人人有赏吧,这可是藐视皇权,也没法开口啊。
恩,秦睿的话说的有道理,黑齿常之当然也清楚这点,将士们在这种情况下作战,能不束手束脚吗?可又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章怀太子挖出来,扔在阵前吧!
叹了一口气后,眼睛从地图上挪开,淡淡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呢?来,说说,本帅洗耳恭听!”
站在地图前,秦睿看了一会,虽然秦玉道教了他很多,但都没有经历过实战,很多东西都是纸上谈兵的,所以当着黑齿常之的面儿,他不敢瞎吹。
但在图上看过扬、常、润三州的距离之后,秦睿的眼前为之一亮,进而言道:“大帅,打仗打的是什么,无非是兵员、粮秣、装备。
我军自开战以为,日费何止万金,即使有朝廷的支持,兵器、铠甲等物资的补充也不是很及时。咱们有困难,徐军以一隅之地对抗一国,其粮草辎重轮输转运、征收之难可见一般!”
秦睿说的没错,这世上最消耗财帛的就是战争,徐敬业占据的地盘毕竟是有限的,盐铁铜等又是国家管控的物资,即使粮食够用,那其余的物资后也没地方补充,只能依靠民间的走私补充所需。
只要把徐军所占之地与朝中控制的州县隔离开,掐断官商士族的走私渠道,那用不了多久,待徐敬业手中的物资消耗殆尽之后,士气必然下降。到时候不管是心战,还是攻战,朝廷都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两位大将军也就可以肆意而为了。
可这么做是要得罪人,黑齿常之是降将出身,平常用事尚且谨慎小心,这要是开罪了那些背景深厚的奸商,不等这仗打完,参他的本章都的把凤阁正堂填满了,所以秦睿再出完注意后特意提醒他要小心慎用这个法子。
“你小子,啊,出完了馊主意,还没反身就后悔,让本帅怎么说你呢!不过,这个注意不错,本帅甚为满意;至于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咱们急,有比咱们更急的,待本帅修书一封,你立刻派人送出去!”,话毕,拍了拍秦睿的肩膀,快步走到桌子前开始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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