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容岚的态度转变,苏默认为,是因为他想活下去,且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苏默猜得八九不离十。
原本的容岚是真的很怕元秋会喜欢上苏默那样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到头来一定会受伤,因此她总是“审问”元秋,事实上也是在不断表明态度,告诫元秋。
而如今,容岚眼见着苏默搬来观澜院,夜里带着元秋出去,不管心中怎么想,都没有对苏默再说什么,更不会训斥元秋。
唯一的不满是,容岚认为苏默不知何时就会突然昏迷,不该出去瞎跑。
苏默对此深以为然,觉得容岚教训得对,他今夜的行为确实欠考虑。
以前容岚对苏默还算客气,今夜突然不客气了,却让苏默心中欢喜,且感觉到了来自长辈无言的认可和关心。
如他先前所想,只要他能活下去,他和元秋的事,容岚是不会插手的。
容岚回到镇国公府,已是后半夜了。
林安顺睡得正香,小脸儿红扑扑的,让容岚想起沐元诚这个年纪的样子。
不过兄弟俩性格不同。沐元诚自小就内向,遇事喜欢思考,沉着冷静,不争不抢。林安顺更活泼些,性格倒像小时候的顾枫,热情开朗。
但相同的是,这两兄弟都很贴心。沐元诚自小就知道维护容岚,而林安顺正是爱玩的年纪,又最喜欢元秋,但容岚说要送他到元秋那里住几日,得知容岚不去,林安顺便也不去,说他要留下陪着娘。
这几日,容岚总有些心神不宁,一时牵挂出门在外的沐元诚,一时又为元秋的未来担忧。
但对于振作起来的苏默,即便他的生死如今尚未有确定的结果,容岚也不想再阻拦什么了。
正是因为苏默先前对元秋一直恪守距离,反而让容岚看到了他的人品。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容岚希望元秋能拥有美满的爱情,幸福的家庭。但感情的事,她作为母亲,并不能代替元秋做决定。
新的一天开始了。
谢镜辞在南安王府醒来,身体的痛楚提醒他昨夜发生了什么,而并不陌生的环境让他意识到,阿福几人真不是擅作主张,一切都是苏默授意的。
因为,谢镜辞先前受伤,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苏醒的。
“谢公子醒了?”阿福从门口探头进来,又很快不见了。
谢镜辞撑着手臂坐起来,面如金纸,胸前的衣服都被自己的血浸透了。
太阳才刚刚升起来,元秋晨练结束回了观澜院,苏默来了苍松居。
谢镜辞眸光阴沉沉,死死地盯着进门的苏默。
苏默关上门,在不远处坐下,神色平静地看向谢镜辞,“又见面了。”
“苏,默!你到底在干什么?”谢镜辞厉声说,“我爷爷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这样对我们!”
苏默轻轻颔首,“正是因为谢老对我有恩,所以我才这样对你们。”
“苏默,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原先在我爷爷面前都是装的吧?”谢镜辞面露讥讽,“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第一,谢老对我有恩,又不是你和谢静语对我有恩,我欠你们什么?你们找的药材做的解药却并不打算给我,还想让我感恩戴德?第二,谢老一生与人为善,医者仁心,你们自幼父母双亡,是谢老一手养大,他的教导你们全都抛之脑后。如果他在天之灵看到你们如今这副模样,大概会想带你们一起走吧。”苏默神色淡淡地说。
谢镜辞冷哼,“怎么?你是在代替爷爷教训我们?你算什么东西?苏默,能不能别装了,你不就是想要解药吗?告诉你,做梦!”
“是,我想要解药。”苏默神色淡漠地点头,“你让我别装了,好,如你所愿,我会让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话落,苏默扬手,隔空狠狠地抽了谢镜辞一巴掌,“这是替你爷爷打的,他留给我的遗书中说,希望你回归正途。”
谢镜辞倒在床上,嘴角溢血,侧脸红肿起来,看着苏默的眼神仿佛要撕了他,“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话落,苏默又抽了谢镜辞一巴掌,冷声说,“这也是替你爷爷打的,他留给我的遗书中说,希望你们兄妹互相扶持。”
“老子跟妹妹好得很!”谢镜辞眸中怒火升腾。
苏默沉默,直到谢镜辞不再吐血,安静下来,才再次开口,“好到她作恶害人,你坐视不理,甚至助纣为虐?我知道你曾被女人所伤,因此放浪形骸,游戏人间。但你仍是在乎谢静语的,甚至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人,即便你对她的行为并不认可,仍旧选择护着她,尽量让她如愿,我说得对吗?”
“滚你娘的!老子的事轮得着你说吗?”谢镜辞怒骂。
“谢镜辞,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的放纵,对谢静语是真的保护吗?你是在害她。如果你还在乎她的话,该当约束她的行为,让她不要行差踏错,泥足深陷。”苏默冷声说。
谢镜辞眼眸微眯,却冷笑连连,“老子的妹妹不就是看上你,想要睡了你吗?那是你的荣幸!老子当然要成全!你个不识抬举认贼做父的杂种!”
“阿福。”苏默看向门口。
“主子请吩咐。”阿福声音恭敬。
“谢镜辞骂一句,鞭打谢静语十下。”苏默吩咐。
“好咧!”阿福爽快应下,“属下都记得清清楚楚,保证不会少一下!”
苏默站起身,看着双眸喷火的谢镜辞,神色冷漠,“让你们失望了,我没有因为谢老的恩情被你们牵着鼻子走,因为你们不配。谢静语伤害我的王妃,我看在谢老的面子上会给她留一口气,也不会对你如何。你大可继续留着你那可笑的骨气,只要你一日不低头,我保证,让你的好妹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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