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笋闻言,有些惊讶。
对于赌客来说,拉斯维加斯相当于天堂的代名词,如果有机会去的话肯定会想赌个过瘾。而伏黑甚尔更是出了名的嗜赌成性,这回居然这么快就想走,简直不可思议。
离开赌场前,她忍不住又确认一遍:“真的不想玩了?”
伏黑甚尔很干脆:“不玩了。”
立花笋不解:“为什么?”
他应该还有钱可以兑换筹码吧?
伏黑甚尔懒懒地挑起唇角,意有所指:“因为我今晚已经满足了。”
森林中领地意识极浓的黑豹从来不会分享,一直都是单独狩猎和行动,直到有一天,一只傻乎乎的兔子闯进他的地盘。
就像他有无数次机会吃掉她,她也有无数次机会逃跑,可她没有。
她对他说,遇见他,是最幸运的事。
想到这里,伏黑甚尔眼中浮现出极为难得的一丝纵容与温情。
但他的小兔子眨了眨眼,显然还有些不明白伏黑甚尔的话。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你是说,你今晚不想赌了,是因为……”
伏黑甚尔点头。
——因为你。
立花笋:“因为奥尔德弗的ERG理论。”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什么玩意?
立花笋摸了摸下巴,认真分析道:“你说你今晚已经得到了满足,我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满足,不过想必相较于赌博来说,是更高层次的满足。克林顿·奥尔德弗的人本主义需要理论认为,如果一个人较高层次的满足受到抑制,对较低层次需求的渴望就会更加强烈,相反,如果高层次需求得到满足,低层次需求就不再强烈。”
说完,她信心十足地总结道:“应该说的就是你这种情况吧!”
伏黑甚尔:……
好像听起来有点道理,可是这种场景下怎么都不应该理性分析什么人本主义理论吧!
论老婆太直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从拉斯维加斯飞日本的回程依旧是13小时的飞行。
到了甚尔的公寓,立花笋真的有种刚经历过长途旅行的感觉,时差也乱七八糟的,她退出游戏,在现实中睡了一觉,醒来后洗了个澡。
再上线时,伏黑甚尔在客厅里看球赛。
“醒了?”
他头也不抬,盯着电视剧,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立花笋乖巧地坐过去,伏黑甚尔顺势抬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垫上,一种下意识的占有动作。
尽管实际上才结婚第二天,就已经像老夫老妻生活多年的状态。
伏黑甚尔喜欢抱着她看球赛的感觉。
小姑娘大概刚洗完澡,被热水浸泡过的皮肤泛着淡淡粉色,未干的发尾还有水珠滴落,只要稍低头就能闻到淡淡的甜香。
原本因为迟迟不进球而略显无聊的比赛忽然又生动了起来。
伏黑甚尔问:“为什么你身上总有奶味?”
立花笋撑着脑袋和甚尔看球,随口回道:“因为我的身体乳是这个味道。”
伏黑甚尔挑眉:“什么身体乳,我怎么没看到?”
立花笋愣了愣。
伏黑甚尔这么说,她才反应过来,身体乳是她现实中抹的,游戏中怎么会闻到味道?
她连忙低头闻了闻自己。
伏黑甚尔舔舔唇角的疤痕,他被她身上那股甜香撩得心猿意马,手逐渐下移,带着目的性的抚过她脖颈和肩膀。
立花笋身体一僵。
感受到对方的僵硬,伏黑甚尔停住了动作:“不想吗?”
“不是啦。”立花笋摇头,“因为我下午有事。”
她刚刚上线时发现自己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律师通知她被抵押的别墅即将出售,在此之前,她可以回去拿点东西。
立花笋把短信拿给伏黑甚尔看。
伏黑甚尔没办法,只能不满地收回手。
美味的食物就在眼前,却不能吃,简直是煎熬。伏黑甚尔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人已经是他的了,他的合法老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低头,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若有所思。
……
晚上,立花笋回到公寓。
怀里抱着一大盒霍格沃茨学院的乐高。
伏黑甚尔看着那盒乐高:“就这?你就拿了盒玩具,不拿点值钱的?”
立花笋理直气壮:“这个我可是已经拼好四千多块了。”
伏黑甚尔随意地拿了两块积木在手里掂了掂:“行吧……玩具的话,估计那个小鬼也会喜欢。”
立花笋一愣:“嗯?什么小鬼?”
伏黑甚尔漫不经心:“我儿子,好像是叫惠吧。”
“?!”
等一下,这个人好像刚刚用“今天我们吃蛋包饭吧”的语气说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好半天,立花笋才从震惊中回神,瞪着眼睛,问:“你有儿子?”
“嗯。”
立花笋:???
好家伙。
继恋爱游戏男主已婚之后,现在甚至升级为了恋爱游戏男主离婚带崽?!
不对,现在她还和他结婚了,那他的儿子理论上来说就是她的继子。
救命,她才刚过18岁生日,居然就要当妈了?
立花笋脸色几度变化,一时心情非常复杂。
伏黑甚尔把电视关掉,对着房间喊了声:“快点出来,小鬼。”
一个小海胆头探了出来。
立花笋还没看清,伏黑甚尔走过去,随手一提,像拎塑料袋一样把小孩子提了一起来,放到立花笋面前。
“先养一段时间,喜欢的话留着,不喜欢的话,这家伙百分百有咒力,等确定术式就可以卖了。”
立花笋:?!
他又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而且还是直接在他儿子面前说的。
立花笋赶紧用手肘戳了戳伏黑甚尔,在他耳边小声:“你在说什么啊!”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耸肩。
而且伏黑惠听了伏黑甚尔的话也没什么反应,不晓得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淡然,他礼貌地向立花笋鞠躬,奶声奶气:“姐姐好,我叫惠,今年三岁,请多多关照。”
有礼貌的孩子总是更招人好感。
立花笋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也请你多多关照哦,小惠。”
看起来很扎人的海胆头但实际上还挺柔软。
因为惠的存在,甚尔在客厅放了张幼儿床,占掉了沙发原本的位置,只能换成体积较小的懒人沙发。而他自己则搬进了卧室,和立花笋睡一张单人床。
本就不大的单人床睡两个人,立花笋只能躺在伏黑甚尔怀里,被甚尔抱着睡,这显著增加了擦枪走火的几率。
立花笋本来不打算拒绝,可是一想到客厅还睡着年仅三岁的惠,这房子的隔音又奇差无比,她不得不推开甚尔。
之前是因为富冈老师,现在则是因为甚尔的儿子。
可恶,这就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感觉吗。
伏黑甚尔第三次半夜爬起来去厕所的时候怨念十足地低咒了一声,突然有点后悔把惠接到这里……至少应该先把她“吃”了。
结婚两天了还没睡到老婆这事正常吗?
总之,这一晚两人睡得都不太好。
第二天,甚尔出去做任务了,家里只剩立花笋和惠两人。
立花笋有点尴尬,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也不算那种气场亲和会自然而然吸引小朋友喜欢的类型。
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翻图书。
伏黑甚尔家里当然没书,惠看的那本是立花笋带过来的小王子。
虽然小王子属于童话,不过更常被认为是给大人阅读的童话,故事相较其他儿童读物来说要复杂一些,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
惠显然看不太懂,拧着眉头,但宁愿自己苦思冥想,也不来问她。
立花笋咳了一声,努力找话题:“惠,想玩游戏吗?一起来搭积木怎么样?”
惠坐姿端正,一本正经地说:“姐姐不用陪我,没关系的。”
立花笋挠了挠头,半晌,她起身把拉房间的窗帘拉上,房间变暗,然后找了个手电筒照向墙壁,“那姐姐教你玩手影怎么样?你看,这是小兔子。”
惠还是说了和之前一样的话。
但他嘴上那么说,却抬起头,伸长了脖子去看墙壁上的影子。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立花笋对着手电筒,大拇指、无名指与小拇指相捏,食指中指翘起,在墙壁上投出一个小兔子的影。
惠盯着她的手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自己也举起手尝试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学她,而是用上了两只手,做了个更为复杂的手势:“姐姐,这样更像吧?”
立花笋看着墙面上栩栩如生连眼睛都有的兔子投影:“……对哦。”
这是什么手影小天才,立花笋肃然起敬。
做完任务的伏黑甚尔回到家,看到家里一大一小两人正凑在一起讨论如何比划老鹰的手影。
他挑了挑眉:
“你们两个处得不错嘛。”
立花笋得意的哼了一声,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对小孩子很苦手的类型,没想到带了一天惠,过程非常顺利,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归功于惠比同龄的孩子要乖巧懂事得多。
伏黑甚尔拿了瓶冰啤酒,坐到懒人沙发上打开电视。
电视在播放八点档的爱情电视剧,男女主正要抱在一起接吻。
立花笋一怔,连忙捂住惠眼睛。
伏黑甚尔瞥了眼惠,不以为意:“别那么大惊小怪的,早点教会他这种事也好。”
立花笋知道他又要在小朋友面前口无遮拦了,头疼道:“说什么呢,惠才三岁。”
“三岁怎么了,那天我去托儿所接他,还有个小女孩要牵他的手呢。”
伏黑甚尔恶劣地笑了下,转头去逗惠:“你也喜欢她吧?挺可爱的,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应该也不会丑。眼光不错,不愧是我儿子。”
惠没说话,但脸瞬间红了,捏紧小拳头打了甚尔一下,希望他赶紧闭嘴。
不过小朋友这点力气伏黑甚尔甚至没有感觉到,他继续肆无忌惮道:“喜欢就去亲,先亲脸颊,再亲嘴,亲之前吃片口香糖,挑她喜欢的口味,懂不懂?”
惠的脸更红了,像一颗煮熟的海胆。
立花笋看不过去了:“你都在教惠什么东西啊!”
惠躲到了立花笋身后。
立花笋护住他,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对惠说:“别听你爸爸胡扯,男孩子不可以随意亲女孩子的,男孩子的初吻很重要,不仅是初吻,所有的第一次,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之前,都不可以轻易给别人。男人可以给女人最好的礼物就是他的贞操。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伏黑惠眨巴眼睛,摇摇头。
立花笋清了清嗓子,庄重地吐出一个词:“男德。”
伏黑惠小手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点头。
边上的伏黑甚尔眉心抽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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