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他还不把话说到底,好像就有了点隔靴搔痒的不得劲儿。
给了他这么多天也没动静,早表白了至于吃第二次干醋吗?
那她也想挽挽他的胳膊,给他抱一抱去哄他的呀。
谁叫他光打雷不下雨,她也只能回敬他一句“差不多得了”。
孟疏雨对着周隽的背影冷哼一声,撇撇嘴跟了上去。
展会这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孟疏雨回休息间拿了包,跟着周隽出了会展中心。
任煦提前把车开到了门廊,见孟疏雨又像以前那样朝副驾走去,指了指后边:“孟助理,你这一天也累了,坐后排舒服点吧。”
孟疏雨往身后警惕地望了眼。
见没人在看这边,飞快拉开后座车门,猫下腰进去,坐到了周隽隔壁。
任煦也很快把车开出了门廊。
孟疏雨心里还带着点说不清的不畅快,看周隽一进到车里就闭目养神起来,一点没有开口聊天的意思,她也把头往窗外一撇开始补觉。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柏油马路,窗外橙黄的路灯一盏一盏地闪过,映得车里光影忽明忽灭。
即使闭着眼睛也没法忽视这恼人的闪烁不定。
周隽靠着椅背皱了一路眉头,直到车子转过一个拐角,右肩忽然一沉。
周隽松了眉心,睁开眼偏头看去——
孟疏雨不知哪时起已经睡得昏昏沉沉,被惯性带了过来,像在睡梦中靠到一个枕头,往他肩膀上捱了捱。
等了等,见她没醒,周隽把右边肩膀慢慢压低了点。
车子驶入小区地库,停进车位。
周隽朝望着后视镜的任煦抬抬下巴,示意他先走。
任煦点点头,轻手轻脚打开车门下了车。
灯光稀疏的地下车库,周隽垂眼看着孟疏雨,听她一声声均匀的呼吸,非但没能平静下来,反倒在这密不透风的逼仄空间起了更多躁意。
静坐了片刻,他抬起左手绕过去,把扫在她鼻尖的碎发轻轻别到她耳后,指尖在她脸颊碰了碰。
孟疏雨呼吸一滞,突然睁开眼,蓦地抬起头来。
周隽目光一下落,看见她睡意朦胧的一双眼,还有她近在咫尺的,因为惊讶微张的唇。
孟疏雨混沌地望着周隽的眼神,好像看懂了他在看哪里。
落针可闻的车厢里,胸腔下怦怦响动慢慢加重,一声高过一声的震耳欲聋。
理智告诉孟疏雨应该往后退,心底却涌起潮水般的渴望,手脚都被周隽绵密的眼神黏连得一动不能动。
周隽像在她的静止里得到默许,掌心慢慢扶上她脸颊,一点点低下头来,低一寸,看一眼孟疏雨的眼神。
鼻尖抵到鼻尖的一刹,孟疏雨目光忽闪,爬起来一把推开了他。
狭小的后座,两人各靠一边,忽然拉成了最大距离。
孟疏雨抖着手摸上车门把,拉开车门下去,匆匆走到电梯前按了上行键。
电梯门移开,孟疏雨快步进去,软着腿一手扶住把手,一手握成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就慌了……
这临阵脱逃是不是也太煞风景了……
可是抱都给他抱过了,他也一直没来表白,难道现在又随便给他亲……
陈杏也说,男人如果觉得不是男女朋友也能做男女朋友的事,就更不积极确定关系了。
她已经主动了这么久,他想亲她,回应一句喜欢她,叫一声女朋友再亲不行吗?
孟疏雨靠着电梯墙壁,跃到嗓子眼的心脏慢慢落回去,剩下的是抓不到边际的空虚。
安静的轿厢里,她拧起眉,烦躁地蹬了蹬脚。
次日上午,孟疏雨在公寓床上醒来,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一帧帧过着昨晚的画面。
醒过神的那刻,她立马趴到床头柜拿起了手机。
因为昨天太累,这一觉已经睡到接近十点。
但微信置顶那一栏却比她这个觉睡得还沉,没有一点动静。
孟疏雨从wifi切到5G,又从5G切回wifi,确认了周隽真的还没来找她。
难道周隽昨晚喝了酒太累,也跟她一样睡过了头。
孟疏雨摸摸空荡的肚子,先下床洗漱,泡了杯麦片垫胃。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孟疏雨有点坐不住了,走到阳台往对面望去。
眯起眼一看,周隽朝南的卧室已经拉开窗帘,阳台窗也是大敞的,虽然看不清屋里有没有人,但明显是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