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苦的挣扎此起彼伏的同时，陆九缺也听到了什么东西颤动、坍塌的闷响。

当然，还有那荆棘睚眦欲裂的嘶吼和控诉，极尽愤怒。

‘陆初尘！你……你这个坏人！你又指示别人干这样的事情！’

‘陆初尘！伦家恨你！’

‘呜呜呜……可恶……’

……

不知道为甚，听着那冰裂的脆响，陆九缺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家伙起来。

良久之后，她有些心虚地抬眸，那银色的光芒勾勒着少年完美的侧脸，明明灭灭、悠悠扬扬的冷芒，印衬在少年银霜般的眼底，美得惊心，却寒得彻骨。

简而言之，那叫一个……面！无！表！情！

陆九缺心中一个哆嗦，干干笑了笑，赶紧转头看向那遍地冰霜雪雕的国度，心中暗道，这愤怒状态之下大魔王，她还是躲着点好啊。

然而下一瞬间，陆九缺就怔愣在了原地。

因为此时，数不清的、晶莹剔透的冰晶漂浮在半空中，营造出了一个如梦似幻的冰霜国度，比她上次在神殿看到的状况更加令人心惊。

因为在这无暇之美中所充斥的，是杀戮，是强大，也是蔑视苍生的凉薄。

或许，这才是帝十方本来的模样……

陆九缺心中一跳，不由得攥紧了少年的衣襟，而他微微一愣，随后眼眸暖意浮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淡淡看着一切，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