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怎么每次在他面前,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了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只是个生日而已,他也已经道了歉。
可她还是觉得不开心,却又说不出到底想要他怎样。
可能,她只是想要他哄哄她。
而不是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不起。”
她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身后,顾忱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电梯到了负一层打开,顾忱先走了出去。
沈意眠站在原地没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意眠。”
顾忱叫她,声音很沉,却柔和:“过来,我送你回家。”
沈意眠抬眸看他一眼,眼睛红红的。
顾忱心弦一动,顿时有些自责。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哪懂得那么多成人的道理。
那些戴着面具隐藏情绪的人他难道见的还不够多吗?
竟要去苛责一个本该天真的孩子。
“对不起。刚刚是我说话有些重了,我给你道歉。”
他抵在电梯门口,低头看着她:“原谅老顾,好不好?”
心底的某个角落像是被他的声音轻抚着,沈意眠的心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
她偷偷掀起眼皮看他。
男人高耸眉弓的阴影之下,那双眼睛泛着暗而柔的光,像是晦暗月色下的湖面,清冷又宁静。
他眉宇间有些倦色,嘴唇颜色很淡,看着她的神色却极为耐心。
沈意眠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赶紧两三步走出电梯,小声说了句:“走吧。”
顾忱知道,这丫头这么傲娇,是不会明确说出一个“好”的。
那句“走吧”,就算是她最大的妥协了。
他微挑唇角,跟着她走出电梯间。
两人刚进停车场,随着拐角处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一辆红色保时捷一个九十度拐弯朝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车灯刺眼,沈意眠下意识地伸手挡住眼睛,根本看不见那车子到底到了哪里。
顾忱眉心一拧,眼疾手快地将她一把拉近,几乎是将人揽进怀里。
那辆车堪堪擦过两人身边,速度不见丝毫减慢地继续朝出口驶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车身擦过的风似乎还在发间拂动,沈意眠被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一时间僵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顾忱身上的那种味道从未如此清晰地从她鼻息间传过来,在他体温的包围之下,从四面八方稳稳包裹着她,令她觉得分外安心。
她正盯着顾忱胸前的黑色金丝暗纹领带发呆,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她发顶上方传来,连带着胸腔都像是在共振。
“没事吧?”
他问。
显然也像是松了口气。
沈意眠赶紧摇摇头,慌乱间后退几步。
即刻,一股潮热就从脖颈蔓延至耳根。
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像是想要从身体中挣脱。
顾忱抬头看了一眼安装在车库四周的摄像头,轻轻拍了拍沈意眠的肩膀,“没事就好,走吧。”
两人上了车,阿光一看见沈意眠,就很自觉地把车往天禧城开。
沈意眠还沉浸在刚刚的近距离接触中没回过神来,一看顾忱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干脆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冷静冷静。
顾忱以为她还在生闷气,主动找着话题:“流星雨好看吗?”
沈意眠愣了一下,回头眼神虚晃地看他一眼又赶紧回过头去,回答得像是呢喃:“好看啊……”
“你凌晨不睡觉专门等着的?”
沈意眠想到那晚的情景就觉得挺戏剧化的,一时间忘了之前的情绪,立刻绘声绘色讲给顾忱听:“那天我们在野外军训,又没轮到我站岗,本来是看不了的,后来我有个同学说找到一个好地方,我们半夜起来,偷偷爬到天台上,结果因为太吵被教官抓了,后来教官还罚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