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嬷嬷崔珠亦浑身战栗不止,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凝视着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刘循,内心不由得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她深知,接下来便该轮到自己承受这悲惨命运的时候了。
刘循的惨状就是她即将面临的命运。
崔珠深知此时此刻任何求饶都是徒劳无益的,于是鼓起全身勇气,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驸……驸马爷,老奴知道错了。这么多年以来,老奴确实多次阻拦您频繁出入公主府,但驸马爷应该也明白,这本就是嬷嬷应当承担的责任啊。”
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老奴心里很清楚,求饶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但老奴还是恳求驸马爷能够赐予老奴一个痛快吧!”
“这十几载岁月里,驸马爷赏赐给老奴的那些银两,老奴一分钱都未曾动用过,全都好好地攒着呢。倘若驸马爷能够网开一面,饶恕老奴这条贱命,那么老奴甘愿把所有的银票统统交出来献给驸马爷。如若不然,老奴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巩永固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毫无波澜地凝视着崔珠。他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从今日起,如果你能够安守本分、不再生事,我自然会留你一条生路。但若是你胆敢违背我的旨意,那么刘循的悲惨结局便是你未来的写照。”
崔珠听完巩永固所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并感到十分庆幸。
她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逃过一劫了,忙不迭地磕头谢恩,表示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巩永固看着她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他知道,这些宦官嬷嬷们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只有用铁腕手段才能让他们真正臣服。
崔珠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公主府,没过多久便抱着一大摞银票跑了出来:“驸马爷,这些年您给的银子全部兑换成银票,全在这儿,差不多得有一万多两呢,全交给驸马爷您啦!”
梁佐赶忙迎上去接过这些银票,巩永固则摆了摆手,示意崔珠可以先行离去。
这十一年以来,每回想要见自家公主一面,都不得不先给刘循和崔珠二人送上一份厚礼才行。好在还有刘文炳这个仗义的朋友时常出手相助,不然的话,恐怕一年到头也没几次能见到公主的机会。
想到这里,巩永固转头对那些小太监们说道:“你们刚才也都瞧见刘循落得个什么下场了吧?以后都给本将军放机灵点儿!赶紧把刘循给抬走,小心伺候着,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就得赔上那一万多两银子喽!”
公主静静地坐在精雕细琢、美轮美奂的闺房中,周围那些原本金碧辉煌、绚丽多彩的装饰品在此刻竟然变得格外扎眼,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嘲讽她如今已经失去的崇高地位与无上荣耀。
她那双美丽动人的手紧紧攥着一方手帕,由于太过用力,指尖已微微泛白,这无一不彰显出她内心深处正经历着怎样激烈的挣扎与痛楚。
此时此刻,整个府邸空荡荡的,唯有公主一人默默地待在房间里黯然神伤。
她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封由皇兄亲自执笔写成的诏书——正是这道旨意,彻底剥夺了她身为公主的尊荣身份!诏书上的每一字每一句,无不透露着皇兄的冷酷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