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决定了要出卖自己的婚姻,白庭轩自然要利益最大化。
不知情的人以为苗家开的不过山沟沟里的一个胭脂水粉作坊,就算再挣钱,能挣多少。
但是白庭轩给那个妇人的儿子做过夫子,多多少少对作坊里的事情有一些了解。他根据作坊收购来的黎檬算过作坊的产出,再得出作坊里的收入。
这每月的进项,不说在怀河镇,在凤阳府也是一个非常让人眼红的存在。
只不过那女子一直低调,除了在怀河镇盖个铺子,似乎没有置产,所以暂时还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白庭轩就是要赶在别人发现这只母鸡会下金蛋之前,把她娶进来。那偌大的家产自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莫说一路科考的银子,便是将来中了进士后授官所需要的打点也不在话下。
只是尽管心里百般劝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但内心依然觉得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再忍忍,等将来中了进士,授了官,收了她的财产,休了那妇人便是。
至于娘亲提议的两头大,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不能容忍一个和离的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占着他正妻的头衔,就算放在老家也不成。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妇人竟然拒绝了。
她拒绝了他的提亲。一个和离的生过三个孩子的妇人,拒绝了他的提亲。
白庭轩内心的愤怒简直无处宣泄。
所以当白氏提出不如求娶苗家大房的女儿时,他鬼使神差的便同意了。
他知道娘的心思,无非怕他娶个镇上的小姐来,看不起她这个当婆婆的。
白庭轩同意娶苗金花,不单单是为了苗家女儿的一份嫁妆,更是为了苗氏的作坊。
他要报复苗氏。
苗氏的底气无非来自手上的作坊,那么他便要借助苗家大房的手取而代之。
不过,“若是苗氏拼着跟大房关系闹僵的风险,把娘之前向她提亲的事抖落出来又如何。”一日不把苗家那丫头片子娶进来,他就不放心。
“我晾苗氏不敢,这让苗家那丫头片子如何做人。捡姑姑不要的男人?哼,她不得羞的找个地吊死,那苗家大房还不得把苗氏恨死。”
“她要说了呢?”白庭轩依然不放心。
“那也不怕,那丫头片子的庚帖在咱们手里呢,死活不会还给她的。想嫁给别人可没门。苗家要敢悔婚,娘就敢去衙门告他们苗家骗婚。”白氏信心足的很。
“大嫂,你慢点,小心摔倒。”苗文姜一大早便和苗大哥苗大嫂出发来了这怀河镇外的老君庙。
昨晚几人都没怎么睡,苗文姜怕苗大嫂注意力不集中摔倒。
苗大嫂却依然走的很快,她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的她晕头转向。直到把女儿的婚事解除,把庚帖拿回来之前,这把火都熄灭不了。
苗文姜和苗大哥在后面紧赶慢赶,才追上了苗大嫂。
三人到了山顶,老君庙里来求神拜佛的很多,香火很旺盛。
苗文姜直接拦住了一个迎客的小和尚,要求带他们去见主持方丈。
老君庙的主持方丈在这片地界很有名声,由他批个八字,给出白家和苗家这桩婚事不吉的话来,才能让人信服。
其实别人信不信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要找个不是太糟糕的由头,把这桩婚事赶快退了。
“施主,很抱歉,我家方丈平时并不接见外客。施主若需要求问姻缘,卜算吉凶,可请小僧几位师兄代劳。”小和尚弯腰施了一礼。
文姜什么也不说,从袖子里拿出十两银子塞过去,“耽误不了方丈多长时间。”
小和尚摸摸手里的银子,“几位施主跟我来,方丈今早算到会有有缘人到访,原来正是几位啊。这边请。”
尽管满心焦躁,苗大哥和苗大嫂在旁边看的依然目瞪口呆。
这是不是就是小妹说过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几人随着小和尚很快到了主持方丈的房间。
方丈五十来岁,长的倒是慈眉善目。不过在外面见识了小和尚的所作所为,苗大哥苗大嫂并不敢掉以轻心。
“几位施主找老衲何事?”
“想求方丈算一桩姻缘。”文姜平静说道。
“哦,这等事情老衲的几个徒弟便可做来,娘子并不用专门求见老衲。”
“旁人求的是如何成就一段姻缘,八字不合如何化解。而我所求的是如何破坏一桩婚事。”说完,文姜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方丈拿眼睛瞟了一眼,不为所动。
“娘子,姻缘都是天注定,我等凡人最好不要干扰,以免拆散有情人。”
“如果摆明了是一桩恶缘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亲人掉进火坑。”文姜又递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过去。
“娘子,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座婚啊。”
“大师说的好,那我就派人把你的这座庙拆了如何?大师,身为出家人你竟然喝酒?那我由此推断你必定也吃肉。一群酒肉和尚的寺庙,想必拆了官府也不会把我如何。”文姜走到方丈的床下,拿出了一个坛子。
苗大哥在旁边看着觉得坛子有点眼熟,这好像是小妹做葡萄酒用的坛子。
小妹从去年就开始套鼓葡萄酒,做成后,苗家人自然也收到了不少。
这坛子还是他亲自带人去怀河镇买的,听说本来是用来腌咸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