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白说:“那是得叫声哥哥。”
又过几秒,她又说:“我请你吃冰淇淋吧,就当谢礼,好不好?”
谢斯白立在榕树下,雨好像比刚才小了很多,他没拒绝,没一会儿,小姑娘就跑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个冰淇淋出来。
递给他一支,原味的老冰棍。
谢斯白有些好笑地接过来,虽然不太喜欢这种甜渍渍的味道,但那天还是拆开了包装纸。
咬了一口,他抬脚准备离开,贾子京又催了。
“你要走了吗?”
“嗯。”谢斯白应了声,吃人嘴短,于是又多叮嘱一句,“以后遇见这种事儿,别跟今天似的这么虎,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少女点点头:“哦,谢谢哥哥。”过了会儿,又指他前方那条路,“你走这边吗?”
“嗯。”
“那我们不同路,拜拜哥哥。”
这是谢斯白第一次见秦黛,后来,隔了一年零两个月,再见之时,竟然也是个巧合的雨天。
那时候他在教室午睡醒来,下楼去买水。秋雨冰寒,教学楼前的广场,有一棵从建校起就种在那儿的大榕树,枝繁叶茂,气根像生出来的胡须。
树下站着个穿白色裙子的少女,亭亭地立在绿蓉蓉的树下,像朵干净纯白的栀子花。
少女似乎在等人,打着伞,伸出手去接雨,过了会儿,她单手举着伞,脚步轻点,踩着地上的水,一拍一拍的,像是在跳舞。
谢斯白瞧见伞下的那张脸,忽然想起一年前的那场雨,想起那个递给他一支冰棍儿的女孩。
他没能移开视线,过了会儿,有个中年男人也打着伞过来,应该是她爸爸,领着人上了楼。
谢斯白站了会儿,拧开手中的矿泉水,喝下去大半。
那时他也并未在意,只觉得还挺有缘。
第二天上课,班主任领进来一个借读生。谢斯白那时正趴在最后一排睡觉,朦胧中只听见班主任有些吵的说话声。
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后来模糊的清灵嗓音传入耳中,有人作自我介绍。
他揉了揉耳朵,觉得有些痒。
这时,班主任气地吼道:“离野!还睡呢?给我站起来,听见刚才新同学叫什么名字了吗?”
谢斯白当时眯着眼睛起身,他说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我哪儿知道……什么呆呆,秦呆呆?”
全班哄堂大笑,谢斯白清醒几分,睁眼,瞧见教室前面,一双灵动漂亮的小鹿眼,正微红着脸盯着他。
被取笑的。
班主任气极:“离野,你还能不能有个学生样了!给我去教室外面站着,站两节课!”
谢斯白当时自觉混蛋,非常主动地滚去了教室外面。
从后门出去前,他回了次头。
秦黛已经抱着书包,去了班主任安排好的座位,马尾后的蝴蝶结一动不动,没朝后看一眼。
她好像没认出他来。
第19章琥珀拾芥V感恩有妹
这天晚上秦黛睡得并不好,一闭上眼睛,总控制不住地想起谢斯白那张脸,想起昏暗的楼道里那双眼睛。
起初温柔含笑,后来冷漠无光。
她浑浑噩噩地做着梦,梦里她转身离开,日落在天边湮灭,堕入黑暗,下一秒,一人出现在眼前,她仰头亲吻对方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
秦黛骤然清醒,揉揉脑袋,以为自己魔怔。去运动出汗,练了好几套高难度技巧动作,第二天晚上总算一夜无梦。
又过几天,网上起了阵波澜。
苏为衡生日那晚,他们雨中集体跳舞的画面被人拍了视频,上传到网上之后意外地火了。紧接着有个恰巧筹备的舞蹈相关综艺节目找上门来,不知从哪里知道那天跳舞的人来自安北舞剧团的成员。恰逢一档舞蹈类真人秀节目录制,导演组嗅觉敏锐,正愁邀请嘉宾的人选,当天在网上看到这段上了热搜的视频,就来请人了。
周从芳和她提起时,秦黛婉拒掉了这个邀约,她想专心投入下个月的《红玉》演出和穿插的《春思》排练。
整个人都沉浸地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谢斯白这个人,也好似真的彻底从她生活中消失。
限定的一场日落,总该说再见。
在此期间,她的工作生活一切照常,排练完下班了偶尔和向昭然一块儿吃顿饭,听同事谭慕言八卦——
“楚予诺好像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前两天我看到她男朋友开跑车来咱们团门口接人,车标上有匹马,宝马也出跑车了啊?”
秦黛:“……”
谁谁谁是同,谁又买了个新包,团里搭档的谁和谁又好了,诸如此类。
谭慕言消息灵通,也不知道每天上哪儿蹲守着,像团里的活体“瓜主”,没她不知道的风波。
还有件大事,秦黛也是从谭慕言这儿听到的风声。
周从芳要被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