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白没好气道:“秦呆呆,你是不是笨蛋?”
秦黛眼睫轻颤,长久的沉默,她回望着谢斯白的眼睛,平静的海面涟漪阵阵,她无法欺骗自己,无法相信自己这两天所有思考的片段,原来都是她从旁人口中听说的谢斯白,再加以自我错误加工后的臆想。
她更无法不带着颤抖的期盼,问:“那你要不要继续喜欢笨蛋?”
谢斯白如何能够不继续。
这么多年,他从意识到自己的心动起,就开始了漫长而无望的喜欢。
她是他是无法诉诸于口的潦草心事,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是他产生自卑和自弃的漫漫长路,也是他于绝望和贫瘠的土壤上等到的第一缕春风,是他的欲望、他追寻的日落、他可望不可即的玫瑰,是他的月亮。
是他一生所求所愿。
怎么会不喜欢。
如何能不喜欢。
谢斯白垂首吻秦黛的眼睛。
他今天要告诉她,并且必须告诉她:
“我爱你,秦黛。”
第57章月亮谜底I我在哄你
无论如何,谢斯白错过登机时间已经是必然。
他往室内扫了一圈,发现桌上秦黛早已经整理妥当的包。
旁边的纸袋里,还装着一件他的衬衫。
谢斯白面无表情:“我再晚一步,是不是就没女朋友了?”
秦黛抿唇不说话,若不是发现这些东西,他三天后回来,确实是没女朋友了。
就剩一张通知他分手的纸条。
谢斯白将衬衫拿出来,没脾气了:“这算什么意思?要跑还准备带件纪念品?”
算是吧。
但秦黛观测他的表情,怕他气死,哪敢开口。
谢斯白上前,拿走了她手中的笔记本,要继而来拿回那张边缘泛黄的照片时,秦黛却反应很快地往后一藏。
“你什么时候拍的?”她问。
谢斯白从没想过让她看见这张照片,毕竟不太想被人当做变态神经病。
但已经被发现,他无从狡辩:“上面不是有时间?”
“我走的那天?”
“嗯。”
另一个答案昭然若揭,秦黛轻声问:“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吗?”
谢斯白已经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抬手捏了一下秦黛的耳垂,坦白:“秦呆呆,我喜欢你,很久了。”
秦黛眼睫一颤,有什么东西好像卡在喉咙中间,像一块不大不小的硬物,就那么堵着,咽喉发紧,连眼眶都泛起酸意,她努力地忍耐,才不至于让那些酸流出来。
谢斯白走过来,和她一起挤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好在还算宽敞,容纳两人也不是问题。
他翻了一页手里的本子,那是他右手伤了之后,医生告知他以后或许再也无法握枪,所有右手可以做的事情,他或许都无法再完成,所以他开始练习左手写字时写下的。
秦黛手指抚过那些字,纸张仿佛带着温度,那一笔笔一道道,都是滚烫而炙热的。
“我小时候很不喜欢写自己的名字。”她忽然说。
“因为笔画太多?”谢斯白猜道。
“嗯。”秦黛点一下头,声音发哽,“你写了多久?”
越往后,那些笨拙的、不顺手、不习惯的笔画,已经越来越熟练,流畅漂亮,行云流水。
谢斯白道:“记不清了,一年?差不多吧。”
秦黛和他贴得极近,低眸将男人的右手手掌捧起来,摊开看,她很早以前就发现过虎口那道很深的疤,今天头一回如此仔细地观察,才发现疤痕并不止那一道。
还有四五条,像是手术后留下的痕迹。
她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无法想象两年之前他刚受伤之时有多疼,更无法猜测,谢斯白做过多少次手术。
“谢斯白,我……”秦黛想说什么,可却在脱口而出时,又硬生生堵在了心口,人称都改了口,“你是不是该去机场了?要赶不上了。”
谢斯白此时连时间都没看,发觉她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像是怕弄疼他似的,触碰都谨小慎微。他顺势将秦黛那只手握进掌心,十指相扣。
“早都不疼了。”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地,唇角却忽然贴过来阵柔软温热的触感。
谢斯白一愣。
一触即离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