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最擅长的就是给人挖坑了。
现在他明明就是来挖坑的,却还摆出一副咱们是“友好交流”的态度。
有人一定会震惊,他一个个堂堂的部院大臣,居然亲自跑来这里和一个贡生掰扯。
没错,他不来就不是温体仁了!
刘宏大声笑道:“这当今朝堂的奸臣数不胜数,还需要我一个个数么?”
温体仁继续笑道:“所以,姓甚名谁?”
刘宏激动道:“大人何须多问!”
温体仁立刻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嘴脸:“当今天子圣明,若是有奸臣,自然是严惩不贷,肃清朝纲,以正天下!是以,还请这位公子说清楚,吾等也如实向天子禀报。”
刘宏也不知温体仁葫芦里卖的其实是毒药,便慷慨激昂道:“且说那内阁首辅,大明第一奸臣孙承宗!蛊惑陛下年年征战,名不聊生,又培植党羽,迫害忠良,荼毒天下。又说那新农政,原本是陛下的好政,为社稷久安,然则孙承宗、宋应星等人借此排除异己,大肆敛财,祸乱朝纲,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
他说完后,志得意满看着温体仁,等待温体仁的反驳。
可温体仁根本不是来反驳的,也不是来和他辩论的。
都说了,是来挖坑的。
一边的张胜
温体仁笑道:“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刘宏微微一怔,有些愤慨道:“此乃天下人尽皆知的事实,何须证据?”
“也就是说没有证据?”
刘宏又道:“奸臣祸乱朝纲,近日南京城粮价上涨便是他们所谓,当真人人得而诛之!”
温体仁目光又转到一边的张胜,笑道:“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毕竟是俩年轻人,吃的饭还没有温体仁吃的盐多,张胜也愤慨道:“这种奸臣贼子,不得好死!”
“证据?”
张胜继续骂道:“天下忠义之士当共同讨伐,以正国本!”
东南的风气便是如此,大明朝的风气便是如此。
当然,敢怒骂权贵的精神本身是好的,这是大明朝本身好的一面。
可是,往往就容易被有些人利用来玩政治斗争。
他们骂孙承宗、宋应星等人是奸臣,可是他们自己都没有证据,甚至连举个例子证明都没有办法。
这并非是怒骂权贵,而是纯粹的精神泄愤。
为什么十几岁的年轻人会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泄愤?
因为吃太饱,闲得蛋疼,还没有搞清楚权力游戏的本质,就凭着一腔热血急不可耐想要展示自己。
当然,离不开背后有人唆使和煽动。
温体仁继续道:“证据,有证据吗?”
“证据……”
温体仁见两人说不出话来了,故作惊讶:“没有证据,捏造事实,胡乱抨击朝廷大臣。”
温体仁张口之间,就一定帽子扣下来了。
他看了看旁边的许显纯,像一个勤学好问的小学生一样问道:“许大人,这种罪当如此处置?”
许显纯阴恻恻道:“当然是抓起来。”
许显纯话音刚落,锦衣卫便冲上来,像抓小鸡仔一样将刘宏和张胜给抓了起来。
周围的人立刻骚动起来,许显纯大声道:“锦衣卫办案,谁敢放肆!”
“放开我!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卑鄙小人!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刘建德,我父亲是刘建德!”
周围的人立刻都寒蝉若惊,谁也不敢动手了。
温体仁对曹程作揖道:“曹大人,尚有公务在身,某先告辞。”
gu903();“温大人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