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邪降(二十七)(2 / 2)

李银航也知道这样不大礼貌,笑过两声后,马上乖乖收声。

看到他安然无恙,李银航的心态变得有些百感交集。

她望着他,轻声道:“……还活着。”

邵明哲:“……”这难道不明显吗。

不过,他还是用呆板的腔调回答了这个无聊的问题:“嗯。活着。”

李银航踮起脚,抱了抱他的肩膀:“挺好。”

这个拥抱,李银航用了一半心机、一半认真。

一半的认真是因为下午他们才谈过话,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的。

一半的心机,是因为她想继续和他结交,从他嘴里获得更进一步的情报。

然而,邵明哲整个人愣住了。

他低下头来,仔细揣摩李银航的用意。

在他的逻辑里,这种亲密等级的肢体接触,除了代表一件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

他想:她想和我交·配。我是不会同意这种事的。

打定这个主意后,邵明哲红着一张脸,轻轻嗯了一声,俯下身,放下了两个提在手里的东西。

李银航这才发现,一道隐藏在床单下的,不只有他的身体。

……还有两个用黑色的血画着细密邪异的纹路的坛子。

他把坛子放下来,平静道:“我不需要这个。”

邵明哲自觉姿态稳重,口吻冷酷,并无不妥。

但在李银航眼里,他这个样子,很像在说“我打猎回来了”。

李银航本来想问他是不是和南极星一起将他们救出危机的,但转念一想,“南极星”这个名字的所有权现在属于南舟,便主动闭上了嘴,不再多提:“谢谢。”

坛子是很珍贵的,李银航怕他反悔,于是先表态收下,再说其他。

她又客气了一下:“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研究。”

“不。”邵明哲又强调了一遍,“不需要。”

他要找的,从来不是什么坛子。

他要找一只小鼯鼠。

找到它,他就能完整了。

只是,这没必要对不相干的人提起。

他放下坛子,顶着床单,磕磕绊绊地摸回了自己房间。

等回到了独处的环境,邵明哲动手扯下床单,只穿一条裤子,绕过一地的玻璃碎片,取下淋浴莲蓬头,研究半天,还被水烫了一下,才打开了热水,开始清洗自己腰部被占叻刀刃划伤的伤口。

当他举起手来清洗后背,并模拟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时,他不自觉想到了刚才的李银航。

邵明哲闭上了眼,轻轻哼了一声。

他身上纵贯交错的金纹却一起焕发出光芒来,让他自己成为了这漆黑空间内的一道小小光源。

不过,他自己没能看见。

……

李银航把两只坛子抱了回来。

南舟尝试把它放到储物槽内。

可惜,收容失败。

早在系统因为他们更新重大补丁后,副本生物和仓库就不再具有兼容性了。

好在黄泥坛子虽然沉重,但不是很大。

南舟他们去附近的便利店花了极低的价格,买来了两个小号女士行李箱。

用来摆放这两个坛子,再加上他们从海底捞出来的两个坛子,刚刚好。

旅馆内混乱大约持续到两点左右。

最终得出的事故结论是,因为旅馆楼层许久不修缮,天长日久,楼板产生了形变,压迫玻璃,量变导致质变,引发了玻璃爆·炸的事故。

至于被震塌的一扇门,也可能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

南舟所属旅行团的导游,在和群情激奋的旅客协商过后,决定作为补偿,大家集体平升一级,调整到旅游待遇,明天就换旅游线路和酒店,条件是不要投诉,影响他们的资质评级。

至于其他旅行团安抚游客的方式,也和他们差不多。

险死还生的小夫妻俩昏迷了一整夜,在第二天八点半才双双转醒。

醒来后,听说可以换旅馆,他们第一时间就到了旅馆的自助餐厅,打算大吃一顿,多在肚子里揣点食物再走。

心态可谓稳定至极。

坛子里的占叻,自从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他尊敬的「坤颂帕」回收,而是兜兜转转,又落入了南舟手里后,大概是觉得自己临走前放的狠话足够让自己再死一次,索性闭嘴惊艳,只当自己已经死了,一个屁都不敢多放,生怕南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但也是从这一天早上开始,得知他们要改道前往叻丕府后,邵明哲不见了。

他与他们彻底分道扬镳,也没有向任何人交代他的去向。

而“立方舟”也选择了脱队行动。

别的不说,旅馆的修缮费用和赔偿金,他们还是要找罪魁祸首讨一讨的。

……

当夜,南舟和江舫一起到了苏查拉。

颂帕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到来。

在他们踏入小院时,他正脸色苍白地勾着头,坐在血迹未净的床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南舟静静站在他门前。

感受到门口的两双目光,颂帕艰难地抬起头来。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南舟。

他站在过分明亮的月光下,皮肤雪白得像是一道光。

当他垂下眼睛打量颂帕时,双眼皮的痕迹又深又漂亮,直捺到了眼尾。

南舟平静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啊。”

南舟曾经作为《万有引力》全服认证的顶级boss的气质,让颂帕一眼看去,脸色又惨淡了几分,连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南舟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跑呢?”

颂帕惨笑一声,眼底青黑一片,显然是已经没了斗下去的心力:“以你的本事,我跑得了吗?”

南舟和江舫对视一眼。

其实还真跑得了。

南舟的定位降也只修到了初级阶段,如果颂帕真的一拍屁股,掉头跑路,他们想要再找到他,还真不容易。

不过南舟没打算告诉他这一事实。

他客客气气地从口袋里摸出了笔记本:“我是来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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