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宁宁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她爹知道,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提防一下那个何夫子和那个严娘子。更何况今日之事究竟会发展成何种局面,她实在无从预料。思前想后,她便把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自己的老爹。
周文则听完女儿的讲述之后,气得火冒三丈,心中又暗自庆幸还好有自家闺女替他解决了这档子麻烦事。要是让何夫子的计谋得逞,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一阵后怕。他将女儿紧紧搂进怀中,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爹的宝贝闺女啊,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呀!要不然爹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不过宁宁要记住哦,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再跟其他人提起了,明白吗?”
“放心吧,爹,我才没那么笨呢!”周宁宁小嘴一撅,不满地回答道。
原本还心有余悸又愤怒的周文则,被女儿这么一说,顿时心情好了大半,忍不住笑着轻点了一下她那可爱的小鼻头,夸赞道:
“哈哈,我家的宁宁当然是天下最机灵聪慧的孩子,一点儿也不笨哟!”
“那当然啦!”周宁宁扬起小脸蛋儿,脸上满是自豪与得意之色。
下午,江夫子急匆匆地赶来乙班教室,叫出周文则说道:“周夫子啊,目前甲班正全力以赴地准备院试之事,老夫实在分身乏术啊。您能否暂时帮个忙,代管一下丙班的教学?当然,原先何夫子的那份工钱也一并发给你。等我后续招募到合适的新夫子后,你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周文则听闻此言,心中暗自思忖道:“如此看来,那位何夫子应该是已经被辞退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生欢喜,连忙应道:“承蒙江夫子厚爱和信任,此事自然不成问题。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严娘子与何夫子的喜酒呢?”
江夫子叹息一声,面露尴尬之色,无奈地摇摇头说:“哎,说起此事,实在令老夫颜面无光,简直有辱斯文呐!按理说,出嫁的女儿岂能再返回娘家居住?偏偏我那老妻心肠太软,对女儿百般疼爱,执意将她留在身边。我那儿媳对此也有颇有怨言,但又无可奈何。这都是家中的丑事,还望周夫子莫要见笑才好。”
周文则宽慰道:“江夫子不必太过在意,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何夫子与严娘子两人既然是情投意合,能成就这段姻缘也算是一段佳话不是?”
“也只能如此啦!”江夫子心中无奈地叹息着:“难道你这臭小子不知道我女儿对你有意思吗?任谁都看得出来啊,你居然还在说风凉话。”他并没有责怪周文则的意思,毕竟这本来就是自家女儿的一厢情愿罢了,更何况周夫子已经成家了。
可事到如今,他家女儿宁死也不肯嫁给何夫子,坚称自己遭受冤屈,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的私密物品却出现在何夫子的房间里,如今已无退路,无论愿意与否,她都必须嫁给何夫子,只是那何夫子也未必是个好的。
毫无疑问,周宁宁同样也知晓了这条消息,而消息的来源当然是她老爹周文则,父女俩私下偷偷高兴了好一会儿。
“爹爹,这两个讨厌的人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吧?”
“那可不一定,毕竟何夫子现在成了江夫子的女婿,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后,大家都淡忘了这件事,他又回来了呢?”
自周宁宁将何夫子一事告知周文则后,周文则便不再小瞧自己这个女儿。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是在用和一个成年人讨论事情的态度和女儿讨论事情。其实这些年他在家中的时间很少,当然和女儿相处的时间也少,所以对女儿的了解也不多。对于自己女儿反击何夫子这件事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认为女儿刚好碰上了,加上女儿本就聪慧过人顺便反击罢了。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周宁宁已在私塾跟随她老爹学习一月有余。在这段日子里,周宁宁终于学会了如何使用毛笔写字,如今的她能默写出整本《三字经》上的文字,字迹还颇为工整漂亮。由于她所习字体源自她老爹,所以她的笔迹并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婉约秀丽,反倒透着几分豪放不羁、洒脱随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