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弦下意识握紧了缰绳,向着二人的方向道:“别打。”
陈淮猛地收了手,被姬玉骁逼退一步。
他闪过姬玉骁,一下立在姜弦马下,剑指姬玉骁。
“陈侯,你怎么在这?”
陈淮没有搭理姬玉骁,他转眸看向姜弦。
漆黑一片里,不知道为什么,姜弦就觉得此刻陈淮的眼睛一定格外明亮和复杂,兴许还有生气、后怕。
“受委屈了吗?”
陈淮声音很低,像是三月的风,轻和缓慢,略带潮湿。
姜弦摇摇头。
陈淮放下心来,转眸看向姬玉骁,像是等待狩猎的孤狼。
“陈淮,”姜弦坐在马上,轻声道:“玉骁是送我走的。”
陈淮握剑的手一僵。
“他带你来这里,又带你走?”
“是。”
陈淮对上姜弦的视线,很快,他收了剑:“好。”
他看向姬玉骁,竟然行了个礼,“刚刚是我得罪了。多谢你护着阿弦。”
姬玉骁掸掸和陈淮交手后、衣服上打出的褶皱,转身就走。
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在大军未开拔、未渡河,只是两军观望之时,陈淮已经安排好所有事情,孤身游过芦苇荡,来了他们严防死守的地界,只为带走小殿下。
这样已经可以说明什么了。
“玉骁——”
忽的,传来姜弦的声音。
姬玉骁步子一停,折身看过去。
姜弦居高临下,与他遥遥相对:“你会受到惩罚吗?和我一起走吧。”
姬玉骁目光如若越过密林,直直到了山麓下那个雅致的庄子里:“属下祝愿小殿下一生顺遂。”
“就此别过!”
姬玉骁是姬敏清最好的刀,他的轻功、剑法具是一绝,只消眨眼,他便消失在了树林间。
陈淮翻身上了姬玉骁留下的马,与姜弦同行。
二人骑的慢,姜弦亦是有心事,只顾着随着陈淮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淮忽的骑马推近姜弦。
“我会留下那护卫的命”
“也会,尽可能留下更多人的命。”
姜弦心中微漾,抬眼看向陈淮。
只是一霎间,陈淮忽的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了姜弦的身后。
他倏然收紧胳膊,将姜弦拢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夹马腹,坐下的马如离弦之箭,急急奔驰。
姜弦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朝后仰了一下,重重靠在陈淮的怀里。
她黛眉微拧,心中升起不虞:“怎么了?”
陈淮道:“无事。”
最烦的就是无事还要搞事。
姜弦道:“你不去骑你的马?”
陈淮撑了一息,从声音里听出他挤出的笑意:“这几日我担惊受怕得很,这会儿想抱抱你。”
姜弦侧眸想看看陈淮到底搞什么鬼,却被陈淮一把按了回去。
陈淮无奈道:“好吧,我说实话。”
“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快点回去。”
姜弦懂了,她一个人骑不了快马,陈淮才敢这样。
情非得已,也算不得逾距。
远处,百米开外,姬敏清慢慢收了弓箭。
看不出真心假意的时候,就需要一个证明和抉择。
他帮姜弦证明。陈淮做出了至少不太差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