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音只知道外祖一家战死沙场,没人给她说过死前惨状。
她如被刀割火烧,整颗心疼的无处安放。
他父亲写的信,时间是在母亲去世后十七天,被烧的七七八八了,看不出抬头是谁,应该是写给那个友人的。
勉强能看到一些残缺的话。
【……杨家记门忠烈,如此之亡,天下人若知,何以服君……今托孤与君,望君照顾吾儿女,吾欲将此事告知天下人……君有错,臣谏之……】
谢挽音太熟悉谢长儒的行楷了,这写字一一化成了刀,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失魂落魄,犹如被人抽去了筋骨。
双眼空洞,不停低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的外祖和三个舅舅死于敌军的围困,是为国捐躯,是烈士。
可是这些东西,赤裸裸地告诉她,她的外祖,死于君王的猜忌,死于故意设计,死得毫无意义。
她的父亲知道真相,并试图为杨家讨回公道,甚至准备逼君王写罪已诏,只是并未成功。
她像是被绳子勒住了脖子,完全喘息不过来。
东方醉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个真相对你来说很难接受。”
“你想哭就哭吧。”
谢挽音哭不出声,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抽走了。
她像个木偶,就这样僵直着身子倚靠在东方醉腰间。
她宁愿父亲真的违背对母亲的誓言,昧着良心娶了赵芹,也不想外祖一家如此悲烈又屈辱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