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没听真切,只记得在念书背诗?”吴良辅伸着脖子使劲儿地想,憋出一句:“上受伤和金子,和金子什么来着……”
苏麻喇听得很不耐烦,刚要开口责备,心中猛地一抽,什么“受伤”,什么“金子”,她问:“上寿觞为合卺樽?”
吴良辅愣了愣,并没有听懂,但听着熟悉,一下记起来,忙道:“对对,就是这句。”
“那下一句呢?”苏麻喇的眼神,已是要杀人。
“没、没听清楚……”吴良辅吓得魂飞魄散,伏在地上,“奴才没听见,奴才该死,求姑姑饶命。”
下一句是,慈宁宫里烂盈门。
苏麻喇转身冲进殿中,福临正在哭,捂着脸不说话,只是哭。
“格格?”苏麻喇急匆匆赶来,生怕主子误解皇帝。
“我没说他,你放心,可他一直哭。”大玉儿轻轻叹息,“这孩子的脾气啊,我真是拿他……”
“格格,您来一下。”苏麻喇拉着玉儿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了出去。
大玉儿跟到门外,见吴良辅还跪在台阶下,苏麻喇喝令他滚开,吓得腿软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怎么了?”玉儿问她,“吴良辅说什么?”
苏麻喇痛苦地跪下道:“主子,您千万别错怪皇上。”
想必,博果尔对福临念的是:“上寿殇为合卺尊,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官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
这是从江南那边,传过来的一首打油诗,也不知道原诗究竟是怎么念的,到了京城后,就成这样了。
大玉儿还是头一次听见,可苏麻喇早就听过,她觉得没必要拿这种东西恶心主子,一直也没提起,自然永寿宫里的人,即便听见什么吗,个个儿也都是嘴巴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