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他就会欺负我,哪里会宠着我了。这竹子,还不是他兴致好才会想起来叫人弄的。姐姐近来怎得总是待在屋子里,也不出去转转?”
纤云听到后,也附和了一声:“小格格说得是,格格平日里就该多出来转转,再这样闷下去,贝勒爷都要忘了府里还有您这样一位格格了!”
耿氏微微弯了弯嘴角,眼里闪过一抹伤悲:“他若有心记挂,怎会忘了呢?即便天天在他眼前晃悠,他若无心留意,那也是白费了工夫。”
妍华呼吸一滞,不明白耿氏怎得突然又这般感伤,忙紧了紧她的手道:“姐姐这是什么话?他是个骄傲的人儿,你若是也这般清傲,只怕没了台阶,他放不下脸面来走近姐姐的。”
耿氏赞赏地看了妍华一眼:“妹妹年纪小,看得倒是清楚。”说罢她摇了摇头,又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妹妹只管顾好自己就是了,不用替我瞎操心。”
说完这一句,她便又沉默地挖起了土坑。只是方才她是为了留住花香所以挖得颇有兴致,可是眼下心情变了,她挖着挖着便伤感了起来,终究是没了兴致,最后把花锄递给了纤云,让她将花瓣埋在此处,自己则恹恹地回了屋子。
妍华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过意不去,只当是自己说的话不妥当,让她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纤云姐姐,格格这是怎么了?近来跟贝勒爷闹别扭了不成?”花影也是满肚子的疑问,见纤云瞅着耿氏的背影直叹气,看了一眼妍华的脸色后就问了出来。
纤云见耿氏完全进了屋子,这才小声地说道:“小格格不知道,咱们格格跟贝勒爷又闹了许久的别扭了。格格有个兄长在外面仗着贝勒爷的名头胡闹,被贝勒爷知道了,要重罚格格的兄长,格格心软就求情了,贝勒爷因此不高兴了,已经快有一个月没理睬过格格了。哎,奴婢都急死了,可格格就是不肯低头认错……”
“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贝勒爷竟是连同姐姐也一并责了?”妍华只觉得胤禛不该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犯错的人是耿氏兄长,又不是耿氏。
“听说……格格的兄长借着贝勒爷的名头……抢了一个老汉的幺女当侍妾,那老汉气不过,两腿一蹬就去了。”纤云犹豫了下,自己也是无计可施,还是说了说来,“还请格格不要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那……贝勒爷是想怎么罚姐姐的兄长?”妍华听后,心里“咯噔”了下,他自己抢人便也罢了,为何要借着胤禛的名头。胤禛那般好面子,怎会随意让人败坏自己的名声呢?
“贝勒爷说……杀人偿命,虽然老汉不是格格的兄长直接杀死的,却也是他间接害了人家一条命,要格格的兄长去抵命……”
纤云气得跺了下脚,将簸箕里的花瓣倒进了土坑,愤愤地将土填上了,嘴里还不住地埋怨:“格格偏生好心肠,接连求了贝勒爷好几天,贝勒爷气不过,便不理她了。贝勒爷生气也是应当的,格格兄长想抢人就自个儿去抢就是了,抢不过那个富贾,就改说是要将人送给贝勒爷的!好呀,靠着这样的法子抢了去,结果却败坏了贝勒爷的名声!哎!”
“他是他,姐姐是姐姐,贝勒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因此一直生姐姐的气的!”妍华听后也很是无奈,“后来呢?贝勒爷可是让人放了姐姐的兄长?”
纤云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听说贝勒爷后来没管那事儿,只是让人把他交去了府衙,让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人是躲过了一劫,就是……腿被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