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夜,她都睡得不踏实,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躁,也一直不曾安分。已经被她遗忘的往事,化作了噩梦,不停地侵蚀着她的脑子。
昔日的恐惧笼罩在她周身,她只感觉自己仿若坠入了一个深渊,不停地往下跌落着,抓不到救命的绳索,也一直落不到渊底。她拼命地想要逃离那种恐惧,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最后她仿若终于坠落到渊底,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啊”了一声,终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醒来才发觉亵衣都汗湿了。
“婵婵?做恶梦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借着那只温热的大手便将她搂进了怀里。
“嗯?禛郎……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在发颤,起伏着声音往他怀里蹭近了些。
“心里有些烦,本来只是过来看看你,结果你一直在梦呓,我不放心,就留下来了。婵婵做什么噩梦了?竟然睡得如此不安稳。”他的声音仿若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在她耳边轻轻说了这么两句后,她狂奔的心跳骤然便平缓了许多。
听到胤禛问起梦里的事情,她浑身一颤,怯怯地抱住了他的腰:“禛郎,谢谢你,谢谢你那个时候及时赶到救了我。”
胤禛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抚着她的背,尽量放柔了声音安慰她:“婵婵?出什么事情了?不怕了不怕了,有我在。”
他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又温柔地轻轻拍起她瑟瑟发抖的身子,眼里有止不住的心疼。
“禛郎,我梦到入府后的第一次上元节了……你带我出去看花灯,可去却被人抓了去……”她的手儿无措地揪住他的衣服,如同溺水的人儿抓到了一块浮木,死死地不肯放手。
她那个时候害怕是害怕,却并未真的想过万一当真被欺辱了会有什么后果。
当时的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后果,眼下回想起来,却觉得后怕不已。假若当时她真的被玷污了,那么身边这个人还会碰她吗?会不会嫌弃她脏?会不会直接休了她或者冷落了她?
即便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待她如初,那她呢?怎么可能将那些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容许自己已经残缺的自己,再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宠溺?
其实,假若当真被那帮禽兽侮辱了,她真的能活到今天吗?
胤禛听到她发抖的声音,忙紧了紧她瑟瑟发抖的身子:“傻瓜,好好儿地怎得胡思乱想这些?”
他敛起眉目,眼里露出一丝寒光:当初只是砍了那双手,委实不够解恨,只可惜,幕后之人未被揪出来。他一直怀疑那件事情与老九有关,只是他并未半丝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