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霭心里万分悲凉,纵有千万分悔意,却也无计可施。
待人退下后,妍华才从东暖阁里走出来,脸上显然带着责备:“皇上想让他急一急也是应该的,但大可不必如此便撵了他走啊。”
从外头走回来的苏培盛向二人打了千,小声道:“回娘娘,张大人没走,在外头跪着呢。”
“哦?”胤禛闻言挑起了眉头,放眼朝外看了一眼,“他跪在外头做什么?”
“张大人说,皇上不给个话,他就不走。奴才劝了好一会儿,张大人也不肯听。”
“由着他去吧。”胤禛这下摆起了谱,不急不慢地勾唇笑了一下,眉头还得意地抖了抖。
“皇上,这……”妍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脸看向苏培盛,“你去与张编修说说,今儿天热,他这么跪下去坏了身子可不好。再说,这宫门到了酉时就关了,他总不能跪一夜吧?”
“嗳,娘娘,刚刚奴才都说过了,张大人说他会跪到宫门关之前离开的。倘若得不到皇上的答复,他明儿还来跪着。”
“哼,他倒是无事可做了吗?跪在这里让朕为难。”胤禛听了不为所动,得意地扬了扬眉。
妍华看了苏培盛一眼,示意他退下,这才走近胤禛,蹙着眉头劝他:“皇上,差不多就得了,如此为难他做什么?”
“他若说到做到,我到了七月初一就给指婚。明儿个是六月三十,总要让这小子吃吃苦头才是。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想娶,哪里能由得他。”胤禛不为所动,指了指右手边的朱砂锭,让妍华帮忙研点朱砂墨出来。
晌午的时候,日头很烈。妍华怕那张若霭被晒出病来,便出去看了看。
果然,他一个弱儒生,哪里受得住如此暴晒。妍华出去看的时候,他的面色都跟旁边的汉白玉雕饰一般惨白了,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快回去吧,在这里跪坏身子可如何是好?”
张若霭抬头一看是熹贵妃,立马向她磕了个头:“娘娘快请回吧,受了暑气就不好了。”
妍华见他很是固执,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让人举了一柄伞为他遮阳。得亏妍华让人遮了这么一把伞,不然以张若霭的身子骨,铁定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