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读书人,当宗人府之人让他与试婚格格同房时,他眉头一紧,差点儿当场就想拒绝。他以前未做过额驸,张家长辈之中也未曾有过做额驸之人,所以他并不清楚这些礼仪。
那女子是景仁宫里头的宫女,年已二十,聪明有分寸,是妍华亲自挑选的。她与额驸试完婚后,便由宗人府的人带回了宫。
对此,笑笑毫不知情。
下嫁当日,笑笑一大早就醒了,梳妆打扮穿吉服,整个人兴奋得好似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突然得了自由,即将飞向广浩的蓝天一般。
吉时一到,笑笑便由宗人府管领的命妇引着前去给胤禛与妍华行了告别之礼。而后,她便在命妇的引导下乘坐轿舆出了宫。
仪仗开道,随行轿舆一长溜地跟着,送亲队伍在一路的吹吹打打中,浩浩荡荡地抵达了张廷玉的府上。
等所有繁文缛节都结束时,笑笑终于被送进了洞房。她候了很久,才终于听到张若霭的声音。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掀开盖头,被张若霭按住了那只小手。柔柔软软若蓝天上的白云一般美好,张若霭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还不能掀吗?我快闷死了。我与你说,她们今儿个给我化了很美的妆哦,额娘说很好看哩,你快掀了盖头看看。我出了些汗,也不知妆容花了没有呢……”
就在她啰啰嗦嗦之际,张若霭已然用秤杆掀开了那块红盖头。
今儿的张若霭比平时俊朗很多,穿着喜服的他显得眉目柔和许多,嘴角的那抹笑意也极其耀眼,看得笑笑如痴如醉。
她压根听不到旁边的命妇都说了些什么,满眼都只有张若霭一人。她觉着很新奇,以后这人便是她的额驸了,她不用再被她皇阿玛押着去尚书房读书了,也不用被她额娘押着学规矩了。她迷迷糊糊地按着他的示意与他行了合卺礼,喝了一杯交杯酒,然后……
她可一直记得曾经跟乌札库氏谈到孩子问题时,她这么回答的时候乌札库氏笑着点头的模样。所以,她一直以为亲个嘴儿就能生孩子了。她才不会告诉张若霭,她以为洞房最重要的那一步便是亲嘴儿,至于嬷嬷教她的那些,简直就是累赘。洞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生孩子吗?做那些羞人的事情又是为何,压根没有必要,不做也罢。
张若霭笑出声来,捧着她通红的小脸柔声问道:“谁与你说亲嘴儿就能生孩子的?”
笑笑鼓起腮帮子瞪他,没有回话。
归宁那一日,张若霭是听着笑笑的一路抱怨回的宫。她这几日也不知在暗地里骂了他多少次了,说他在大婚那日将她弄疼了,以至于这后来几日,她压根没再让他碰。虽然后来她也动了情,但她今儿个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抱怨了,他真是有口难言。
“洞房都这般,等以后……以后就好了。”张若霭有些尴尬,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她讨论这样的事情,每回说了她都要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