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打理魏长安院子的人儿,都受过他的恩惠,他也不让她们唤他老爷。盈袖说她与魏长安都是做奴才的人儿,知道做奴才的苦,不想仗着丁点儿财势便耀武扬威。青儿觉着他们夫妻二人可好了,一直都尽心尽力地服侍着。
魏长安沉默着叹了两声,没再开口说话。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沐完浴后,他早早地将盈袖拉进了屋子里,栓了门抱着她一起看书。
“长安你……以前没看过这个吗?”她的声音低如蚊蝇,一双手摆在哪里都不是。
魏长安很老实地道了一声“没有”,只是他的声音早已干哑。
翌日,他带着她去市集上购置东西,看到一枚珠钗很是好看,却有些贵。盈袖看了几眼后便拉着他走了,说不喜欢。
他知道她喜欢,只是舍不得让他多花钱而已。他明明将家当都给她打理了,并不缺银子使,但她总是简朴持家,实在让他不知说什么是好。
下午的时候,他托辞说临时有差事要办,在盈袖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家。他显示将那根珠钗买了下来,而后又去找了他舅舅一趟。
赵四儿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欺软怕硬,若不是他三番四次地约束着,他也不知道赵四儿能闯下多少祸事来。别的小祸事他可以帮忙摆平,唯独盈袖的事情,他不能置若罔闻。
“舅舅,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得再去我的院子。”他一见到赵四儿,便十分直白地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赵四儿讪讪地笑着,抬手想要去搭他手臂,被魏长安躲了去:“嘿嘿,我不过是去看看我的外孙……怎得,你是不想认我这个舅舅了?我不是想我外孙嘛!嘿嘿……就是去看看我外孙……”
他反复念叨着,说得煞有其事。可魏长安却毫不留情面地再度说了一遍:“想去看孩子,可等我在家的时候过去看。我不在家中的时候,我不想你去打扰袖袖。以前你自己做过哪些糊涂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往后我不会再让人放你进去的,你倘若胡闹,便是想与我断绝往来,那我也不拦着。”
赵四儿正欲说话,却见魏长安往四处看了看,而后他突然拿来两根筷子,双手握住收尾,而后一用力,两根筷子便从中间断裂开来。赵四儿顿了顿,愕然道:“你这是做什么?”
魏长安将断掉的筷子扔在了地上,沉声道:“舅舅,你若是做不到,我们之间便如同这筷子,恩断义绝。你待我的养育之恩我不会忘,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会给你足够多的银子养老,但待你将银子用完,也不要再去找我了。你知道我是说到做到的人儿,该如何做,舅舅自个儿想清楚吧。”
赵四儿恨恨地跺了下脚,气愤地瞪着他:“你怎恁得不信你亲舅舅!”
魏长安缓下脸色,坚定地看进他的眼:“不是我不信舅舅,是舅舅做下的那些事,实在让我心寒。舅舅也知我娘是怎么去的,所以我这一世一定会好好待袖袖,我爹亏欠我娘的,我都会补在袖袖身上。你若是当真不听我劝,我也不知自己护做出什么傻事来。你若肯好生改邪归正,自己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