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一直是一个很清醒的人,所以她没有开口。仿佛看出了裴老夫人的心思,花蕾又开了口,温声说道,。
“裴祖母,侯府今年是没有空余的位置安置这些士兵大叔了,但是我庄子上是还有位置的。
如果这些士兵大叔愿意在我庄子上做事的话,可以去看看,或者先在我庄子上做一两个月试试,觉得不好的,我结清他们前面的月银,他们当日就可以走。
或者说他们在我庄子上做事的时候找到其他更好的事做了,也可以提前三天提出来,我不会压着人不放的。再说今年过两个月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找事做也不容易,要不就让他们年前在我这边试试?真的不行的话年后再让他们出去另外找事做?”
花蕾顿了顿,又说道,“我庄子上有很大一部分是需要屠宰鸡鸭鹅猪这些事的,我觉得这些士兵大叔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如果因为受伤力气不够的话,我庄子上采摘菜蔬清洗也是可以的。”
裴老夫人的心思一动,不由的心里欢喜。这丫头就是通透,自己什么都没说,她就知道自己的意思,而且提出了这么好的处理方式。
虽然庄子上做豆腐,做卤味什么的确实有秘方。但是采摘菜蔬秧苗的,宰杀鸡鸭猪的算不上什么技术活。这些士兵都敢上战场杀人了,宰杀这些鸡鸭鹅猪的倒时是不在话下。
万一那个士兵心里有个什么心结的,在战场上受了什么心理创伤的,到时每天杀鸡宰鸭捅猪的,也能卸了他们心口的恶气,解开他们的心结,化解他们的戾气,这不是歪打正着了吗?裴老夫人心里一乐。
再说就算这些士兵到时真不愿意在庄子上干,要走了,庄子上也不会有秘方外泄的后顾之忧。
而且年前这两个月的期限不仅解决了这些士兵的燃眉之急,也给了这些士兵缓冲期,庄子上的事觉得好你就做,觉得不好你就离开,月银结清,也不会有鸡飞狗跳的问题会影响到花蕾。
这些士兵在想要不要继续在庄子上做事的时候,花蕾也可以看看这些士兵的为人处世,虽然说退役的士兵大部分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难免有几个是例外的,到时真有什么搅屎棍的,也能清理出去。毕竟我让你来庄子上是来做事的,可不是让你来做山大王的。蕾儿这主意不错。
裴老夫人心里有了计较,脸上的神色也舒展开来,对着下首的老兵笑道,“老陈,我觉得蕾儿这主意不错,你们现在回来,年前找事不太容易,不找的话估计你们又待不住,蕾儿的庄子就在南城区,也不远。
你可以问问你的袍泽,如果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也没关系,年前这两月就当你们双方的适应期,你们可以看看这庄子上你们是不是能适应,蕾儿也看看你们能不能胜任,年后在决定要不要定契约。”
现如今,除了卖身契,东家和用工之间可以定契约,三年五年,看双方决定,月银也是有双方协议定下的。和前世的劳动合同很是类似。只是相对来说,东家的地位可能更高一些,对雇佣的用工约束力更强一些。不像前世的那些小年轻,一言不合,就来个“世界那么多,我想去看看”就撂担子走人了。
坐在下首的老陈一听,这法子不错,可以有两个月的时间看看这庄子行不行,到时真的不行,年后走人,外面找事做也比年前方便,而且也不拖欠月银,还能拿到两个月的月银好过年,挺好的。也就答应了下来,回去和袍泽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过了七八天,这批一百七八十个伤残士兵已经领好兵部的补贴,到远影庄上报到了。因为花蕾提前得了老陈的口信,说年前这批伤残兵都愿意到庄子上来试试,所以提早就做好了安排。
此时,伤残的不厉害的,缺了耳朵的,脸上留着疤痕的,或者少了几根手指不影响做事的,都被分到了宰杀组,或者蔬菜采摘组,还是有田长木兄弟分管着。
因为缺了只耳朵,影响了自己的容貌,以后能不能娶到老婆还说不定的士兵,心里有气,妈的,你割了我的耳朵,我就砍了你的头,手起刀落,一只不停扑腾的鸡在他手里断了气。出了口恶气,真爽啊,再来,于是又有一只鸡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