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县城,天还没黑透。杨再新心情没多少波动,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不顺,就来脾气。
到怀仁镇后,自己的工作算是顺心顺风的,偶尔遇到一点事情,那是正常。不会因为在县里、市里得到领导看重,就将一切不按照自己意图的人和事,当成不可饶恕的存在。
按照长坪县目前的形势,刺梨种植已经取得大多数人的共识,金望乡那边出现阻力,估计也是事出有因。
电话联系刘悌和张新民,两人也才从金望乡赶回来。三个人在县城碰头,刘悌见面就说,“主任,对不起,我们工作没做好。”
“谁规定乡镇的人就必须听我们的啊,”杨再新带着笑说,“一个县乡镇二十多个,村组两三百,遇上一些有不同想法的情况,很正常。”
“主任,关键是金望乡的书记段周林,怎么说都不听。”张新民说。
“先找地方吃饭,反正今晚也不能再跑金望乡。刺梨种植项目的工作再紧,也不会因为一个晚上就耽搁了。”杨再新作为小组的组长,自然要先平息一下刘悌和张新民的情绪。
工作一旦带情绪,彼此之间的对立就很难化解。
提到吃饭,张新民也明白杨再新的意思,说,“我来安排。”三个人拦了一台车,然后说了地方。
到地方后,进包间。包间里烧着一盆炭火,暖呼呼的,让人立即有种归家的感觉。杨再新给张新民丢一包烟,两人便抽起来。刘悌对他们抽烟也不在意,乡镇工作,到哪里都会遇上抽烟的人,没办法回避或忌讳。
情绪平静下来,杨再新说,“到底怎么回事?”
“主任,也不能说段周林书记完全没有理由,我个人感觉是金望乡内部有工作矛盾,我们成为夹杂其中的一个因素。”张新民说。
“哦,说说看。”杨再新说,乡镇的工作,如果因为各在一个立场的因素,而引起的矛盾,确实是最难解决的。
有了立场站位,是与非就退在其次了,而国内这种情况几乎成为一种深浸血脉里的东西,随处可见,几乎没法消除或化解。
劣根的存在,不是外面压力就可消除,完全要看个人的修养、胸襟。
“金望乡班子里段书记和乡长林力俊之间,在工作上理念有分歧,”张新民说,“段书记五十五了,县里还没将他调离,本身就有意见。据说,段周林想进县人大,县里不肯答应,他就不肯走,拖着。
林力俊是三年前调去金望乡的,如今三十六岁。当年才三十三岁,锐气十足的,想闹腾一番。一个要稳,一个要激进,闹起分歧之后,胡部曾到金望乡批评过他们,林乡长退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