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顾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在男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开口反问的时候开始哽咽:“或者你能不能抽一点点的时间,真的只要一点点,我们先去领个证。”

季时煜听完,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冷静地注视顾苒。

在他认知里的顾苒是一个很知情识趣的女人,偶尔的“作”也都是些撒娇调情的小事。

这个“作”的范围不应该包括结婚。

她把老头子哄的很好,又四处广而告之的炫耀,仿佛明天就会举行婚礼一样。

就好像朋友笑问的,到底是真的要结了,还是说你家小金丝雀在用这种方式向你逼婚?

季时煜不喜欢被人替他做决定的感觉,尤其是当他最近半年,甚至一年的日程里,都没有为结婚预留出来日子。

他终于冷冷开口:”顾苒,你今天不打招呼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吗?”

“你在急什么。”

“有那么重要吗?”

顾苒听着男人的言语,抬头,透过朦胧的泪水看他的样子。

是的,结婚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他并没有把拒绝的话说的太直白。

顾苒轻轻往后退了一步。

她眨了下眼,眼眶里集聚许久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滚下来。

“有那么重要。”顾苒脸颊挂着泪珠,看着眼前冷漠而薄情的男人。

她怯懦到甚至都不敢告诉他,秦文依没死,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所以掩耳盗铃地觉得只要自己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秦文依没死的消息,直到两人领完结婚证。

那要是他知道秦文依还活着呢?

顾苒想如果说是秦文依在这里,秦文依跟他说这些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不,如果是秦文依,根本不用像她一样说这些话,祈求一个婚礼,一张结婚证的安全感。

她似乎再一次失败了,就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她在秦文依面前永远都是失败者,秦文依强大到甚至都还没有真正出现,她就已经开始乱的不知所以,冲动而恐惧,跌跌撞撞跑到季时煜工作的地方跟他提结婚,收到似乎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答案。

季时煜看到顾苒脸上的泪水,这让他心中莫名的烦躁,他站起身,走过去,伸手试图把泪珠从顾苒脸上擦掉。

顾苒格开季时煜伸过来的手:“你走开。”

季时煜不知道顾苒今下午为什么会突然来提结婚的事,蕴着一丝怒气:“顾苒。”

他昨晚就想跟她好好谈一谈,可惜她昨晚喝醉了,醉醺醺地拉着他的领带吻上来。

季时煜对着顾苒已经哭到花成一团的小脸又压住脾气,说:“去找徐辉,南苑的那两个酒庄归到你的名下,不要再闹了,我还要上班。”

他轻描淡写地给她下逐客令,企图为今天下午这出他眼中的“闹剧”画一个句号。

顾苒面对男人施舍一般的逐客令,突然愣住了,微张着唇,茫茫然。

季时煜对着似乎并没有离开意思的顾苒皱了皱眉,吐了口气,最后决定把话挑明:“顾苒,我并没有跟你求过婚。”

“结婚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不是我提出来的,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你会把老头子的话当真,你在看婚房买画甚至在向所有人宣布要结婚之前,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或者是经过我的同意?”

“还是说你以为老头子同意了,所有人知道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就不结也得结了?”

“你一直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季时煜面对顾苒,“我也希望你能见好就收。”

男人的话清晰而沉静,像一把把泛着寒光的刀子,顾苒张着嘴,像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最后又被人连皮带血地狠狠剥离开。

他说出一个几近残忍的事实。

他并没有跟她求过婚。

顾苒看着季时煜的脸。

她一直以为即便曾经有过秦文依,他即便忘不掉秦文依,可是这三年,一直是她和他在一起的。

他们……最起码是有感情的。

他虽然从来没有说过爱她,可是那天当在疗养院老人提起结婚的时候,他笑笑,没有拒绝。

老人跟她说这小子的性格就是这样,没有拒绝就是默认,快准备婚礼吧。

从疗养院回来的路上她晕晕乎乎,看着身旁的男人,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梦。

他要真正属于她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法律意义上,完全属于她。

她痛快地去向所有人炫耀这件事,用尽各种方式向所有人说:

看,我不仅仅是一直聊以慰藉的金丝雀。

季时煜是爱我的。

可是现在梦醒了。

原来有些事情,从那天在疗养院笑着答应老人说以后要生三个孩子开始,就是她愚蠢的一厢情愿。

这件事情甚至不能怪他,站在他的立场,他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