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宪伦,一百五十多年以前,出身御三家加茂家的诅咒师,因为研究人类与咒灵融合的可能性,强迫一名人类女子与咒灵结合生下了大名鼎鼎的咒胎九相图,而为咒术界所不齿,被称为御三家的污点。]
五条悟给太宰治发来了这样的资料。
“最早出现且有历史记录留下来的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咒术师,就是加茂宪伦。”五条悟在说正事的时候略微正经了起来,“但我怀疑这也并不是他的本体,加茂宪伦的额头上既然已经出现了缝合线的话,就说明他的大脑同样已经被替换过了,那个诅咒师活过的年月一定比这更漫长。”
“咒术协会和五条家里我都问过了,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资料上都没有再记录以缝合线为特征的咒术师活着诅咒师了,但也并不排除因为犯下了过错而被除名的可能性,那些注重名声的烂橘子们为了名声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
“要是想要再往前追溯的话……”五条悟的话语微顿,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就只能去找天元了。”
“你现在应该见不到天元吧。”
出乎五条悟的意料之外,太宰治提到[天元]这个名字的反应并不如何激烈。
他很平静,像是如同在说一个陌生人般如常地跟他进行着交流,“那一次强行闯入天元的结界之后你不就被列入黑名单了吗?”
“是这样没错。”五条悟抱怨着,“像是在防着偷腥猫一样防着我,真是的,是在看不起我、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拦住我吗?”
五条悟不爽的不是那群烂橘子把他列进了黑名单里面,又在薨星宫周围加强防守,而是他们以为这样的手段就可以防住五条悟,完全小瞧了他的能力。
“我想不是的。”太宰治说道,“是因为他们知道你目前为止还不想跟咒术界闹翻,所以在警告你而已吧。”
到了这里,话题已经走偏上了危险的边界了。
太宰治跟五条悟的交往,首先是建立在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之上的。
五条悟虽然认为现在的咒术界腐朽不堪,但天然就站在咒术师立场的他选择了通过教育改革咒术界,像治疗疾病一样,希望割除掉咒术界的烂疮,让它长出全新的健康的息肉,从本质上来讲,他是希望咒术界走向更美好的未来的。
而太宰治对咒术界抱有绝对的恶意,甚至诞生过毁灭所有咒术师的危险念头,他不关心咒术界是不是在好转,也不关心咒术界会走向怎样的未来,只要津岛怜央跟身为咒灵的绘里奈共存一天,拥有着消灭咒灵的使命的咒术师就是他们天然的敌人。
他甚至无法确定现在在帮助着他的五条悟在得知津岛怜央从狱门疆中解放出来的消息之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津岛怜央和绘里奈是割裂的两个个体。
绘里奈是凶恶的特级咒灵,津岛怜央则是容纳恶灵的工具。
[既然津岛怜央是无辜的,那就单单祛除咒灵绘里奈好了。]
在绘里奈的能力没有暴露出来之前,其实咒术界的高层就曾讨论过这种可能性,因为不管如何,津岛右卫郎都是议员大臣,即便他现在的态度很坚决,但万一以后后悔当初对亲生儿子这么严苛的话,倒霉的还是当初负责执行死刑的人,对于咒术界高层来讲,得罪这样一位政客的代价很不划算。
但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人类受肉成功活下来过的先例,而最终放弃了这个方案。
五条悟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当上了黑手党老大?”
他用的词相当古早,带着旧时黑帮电影里的匪气,生涩又好奇,兴致勃勃的活泼语气像是想要拨弄逗猫棒的雪白大猫。
太宰治扑哧一声笑了出声,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这称呼现在已经没有人这样讲了,你是落伍的老年人吗?现在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大家都在与时俱进,连黑手党都学聪明了,知道建立公司会社,时髦点的还会让人称呼社长。”
10g冲浪的网瘾大猫觉得不服气,嚷嚷了起来,“黑手党老大就是老大,换了什么称呼不都一样吗?反正你是在横滨那边做地头龙没错吧?”
他还是我行我素地用着自己的称呼,抱怨着,“既然是地头龙的话,能不能让那家网红甜品店研叶斋多做几份限量甜品,每次到横滨那边出差的时候都刚刚好售完,连续去了一个星期,也没能尝到味道,这不就让人更加好奇了吗?”
“可以啊。”太宰治轻松地答应了下来,“只要你能帮我找到那个缝合线诅咒师的话,我就让属下熬夜排队,连续一整月每天都给你送甜品过去。”
他提出了一个五条悟根本拒绝不了的条件。
“成交!”
五条猫猫啪的一声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爪印按在了合同上,生怕太宰治后悔了,拿出了自己最强咒术师的实力迅速挂断了电话。
。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太宰治平静地放下了手机,将目光转向了首领办公室没有了幕布遮挡的巨大落地窗。
秋日懒洋洋的午后,天气正好,金子般闪闪发光的清澈日光穿过了透明的玻璃窗,如水一般流淌着铺洒满地,日照角度偏移变小的阳光从跪坐在玻璃窗旁地毯上的孩子身后拖拽出了一条纤长的浅淡影子。
背着光的孩子披散着一头不肯剪短的鸦黑长发,正专心致志地阅读着文部科学省颁布的国小三年级标准教科书,被日光沿着轮廓描摹出一圈灿金色光辉的侧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眉眼低垂,嘴角微微地抿起,显出了一副认真的神态。
“怜央。”
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因为看着这样的津岛怜央,而忽然想要叫他的名字而已。
太宰治想着,也就叫了出口。
“嗯?”
津岛怜央轻哼了一个鼻音,转过头来看着太宰治,那双黑珍珠一样清澈又漂亮的眼瞳一与太宰治对视,便自然而然地流淌出了甜蜜的笑意来。
“哥哥,什么事?”
他露出了月牙一般眉眼弯弯的笑容来,声音清脆又开朗,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治愈感觉,叫人听了便心里柔软了起来。
“怜央会不会感到寂寞呢?”
gu903();反正已经挑起了话题,太宰治索性抛下了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走到津岛怜央身边蹲下来,问着他,“因为最近不是不让你去织田作家玩了吗?幸介他们也见不到,整天只待在哥哥身边看着书,会不会因为没有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而觉得孤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