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工年纪也不大,没读过多少书,也就二十出头。
不知道里头的蝇营狗苟,只知道招她来的照顾沈嘉的人,每次见了她都当着沈嘉的面将她一顿狗血骂,骂她没有把沈小姐照顾好。
而对于小护工面临的实际问题,能敷衍就敷衍。沈嘉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想出院却不被允许,欠了那么大个窟窿,只能自己拿出仅剩不多的存款,又托邻居卖了房子来填。
钱总有用完的一天,她本就一个人独居,该卖的都卖了。
可窟窿却总也填不满。
病都拖了有半年之久,温家也早忘记还有这一份病人的支出。小护工连续两个月没收到薪水,干脆收拾了行囊跑路,走的时候连沈嘉身边最好的两件衣服都一同搜刮走,只当抵自己辛苦出卖劳动力的薪水。
那时,沈嘉依旧住在单人病房里。
沈嘉就在病床上每天痛的死去活来,连个照顾她喝口热水的人也没有。
好心的邻居看不下去,温知知接到电话,脚下站不稳。
毕竟一直以为沈嘉在乡下一直过得很好,而且温劭祥也有给她寄生活费。
当时就懵了。
这通电话,温知知千里迢迢赶到县城医院,好歹见到了生母最后一眼。
在生命结束前的一段时间,她已经多器官衰竭了,心率达到160左右,血色素只有3克多。
沈嘉身上任何地方只要轻轻一碰,痛到窒息。她已经无法躺下,只能趴坐在病床上。
久未见面的母女俩,只能对着哭,相互不说话,只是望着对方流泪。
知知花光了自己所有钱,只为给妈妈买一些3倍吗啡效果的盐酸羟佧酮。
沈嘉人生的最后一阶段,是女儿陪在她身边陪她走过的。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沈嘉非常痛苦,身体抽搐,完全呼吸不上来,那时候上了洛因都无法给她止疼,但这女人却倔强地不肯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