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想法有变以往,他从未想过要一个人只……
梁缨被迫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他鼻尖呼出的气息灼热逼人,又透着几分凌厉的危险,几乎包围了她。
“回答我。”她许久不作答,元千霄不耐烦地蹙起眉梢,用左手环住她的腰,箍得紧紧的。
腰上触觉鲜活,梁缨情不自禁地颤了一颤,她不敢看他的眼神,胸腔内的跳动却是激烈如鼓,“你,你什么身份,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我只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元千霄直直盯着她,面上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反而带着迫人的侵略性。
“松手。”梁缨挣扎着想逃出他的怀抱,奈何力气小挣不开,她便使劲瞪他,硬声喝道:“再不松手加十年。”
“那你是不答应了?”他锁着她,眸色骤冷。
“……”梁缨张开嘴,愈发用力地揪着他的衣领。“我……”
以前,她总想早点嫁人,但她从未想过跟其他人做什么,她只是想离开皇宫。便是现在,她也愿嫁给周宸游,可真叫她跟周宸游亲密无间,她一定会拒绝。
扪心自问,若是今日坐在此处的是别人,她会这般待那人么。
不会。
按照她的性子,凡是拿话羞辱她的人,她要么无视要么直接找李桑处置,哪会自己花心思。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只对他为所欲为。可真被人逼着答应,她只觉没面子。
元千霄缓缓放开手,眸子一阖,再睁眼时已如深邃的幽潭,不见底,徒然多出几丝陌生。
梁缨更为用力地揪着他,此刻,她慌了,口不择言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本宫为何要听你的。”她一着急,出口的话更伤人,“你不过是个小国质子,凭什么跟本宫谈条件,像你这样的男人,本宫要多少有多少。”
“哦。”元千霄垂下目光嗤笑一声,“是么。”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以往,他从未想过要一个人只属于他。
虽说他们俩才认识十日,短地都不足以了解对方,可她又的的确确是与众不同的。除了娘亲,他记不住其他女人的脸,然而她可以。
这种感觉很微妙,仿佛她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元千霄沉着脸站起身,两步跨出铁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他走得很快,快地带起了一阵风,吹得廊上风铃微微摇晃。
梁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待她扭头时,元千霄早没了人影。这个混账东西,他竟然敢走。
“嘭”,走就走,谁稀罕!她关上房门躺到榻上,默然望着帐帘出神。
母妃去世前的一日并没发病,反倒异常安静,那晚,她坐在榻前对她说。
“缨缨,千万不要嫁给皇室的男人,也不要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更不要跟我一样,轻易地给出自己的心。”她慈爱地抚着她的长发,叹息道:“我的心给出去了,可你父皇不要,所以它丢了。”
夜色沉沉,虫鸣声稀疏,整个皇宫陷入一片静谧中。
元千霄跳上墙头,利落地翻出宫墙稳稳落地。他抬手抚上心口,也不知是疼还是压抑,叫人喘不过气来。
烦乱间,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为何不答应他,难道真想脚踩两条船么。
怒气忽浮忽沉,他踏着夜色走回千竹苑。
信东正蹲在院子一角,刚倒出药罐里的汤药,见元千霄神色游移便问了一句。“殿下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元千霄在小憩的凉亭里坐下,指尖断断续续地刮着石桌。
信东端着药碗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下,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小声道:“殿下,这是皇上写给您的信。”
元千霄侧头,接过信冬手中的书信展开。
信纸不大,上头字也不多。
是娘亲写给他的,她近来安好,只求他早日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
信东瞄了元千霄一眼,接着道:“虽说七公主不怎么受梁钊宠爱,但好歹是个公主,不如,殿下也试着勾搭勾搭她?”
听得梁缨的名字,元千霄拧了一下眉头。她在宫里的确不怎么受宠,但梁钊要真不关心她,绝不会同意那般荒唐的请求,更不会与他做交易。
在他看来,梁钊对梁缨是愧疚居多,谈不上宠爱。
“你转得倒是快。”元千霄收了信,仰头喝下碗里的汤药。
日升第一课,书法。
课前,梁宴茹捧着一堆白麻纸进门,每人五张,一个一个发过去。
学院里并无伺候的宫人,梁钊的意思是,在学堂里得有学生的样子,有事自个儿做。通常来说,几位老师会安排人轮流做事。
然而梁宴茹性子软,别人一说,她也就帮忙做了。
“我昨儿才发现一件事,看人万万不能只看表面。就好比某人,明面上人淡如菊,背地里下作手段用尽,也不看自己配不配。”李妍媃斜着身子坐在位置上,声音清脆,而她说的这个“某人”,大家心知肚明。
梁缨怎么说也是公主,真按身份算,女学堂里最高。
有脑子的都不会主动踩,可李妍媃不一样,她看人下菜,有时还失心疯,迎头而上,不撞南墙绝不退缩。
外加李皎凤做靠山,她什么话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