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我真想不通,周宸游不喜欢女人,自然给不了她幸福,大郡主为何还要扒上去,图他什么呀。”

“图他喜欢男人?”

……

众人正聊得起劲时,周宸游和梁思思进门,两人都穿着一身白,显眼地紧。李妍媃坐在人堆里,悠哉悠哉地朝两人瞧去,轻蔑地翻了个白眼。

他们越说越难听,梁思思忍不住侧过头,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许是她的眼神里杀意浓厚,嘴快的几人暗自噤声。

然而周宸游却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径自进了屋,正要坐下,“咔嚓”一声,椅子四分五裂断成了木块,孤零零地散在地上。

他按着桌面起身,“啪”,砚盘也裂了,一分为二。

不用猜他都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周宸游握紧右手,呼吸急促地起伏着,后又平静下去,一脚踢开木块,上前拿了老师用的座椅和砚盘。

“铛。”铃响,几十人前后涌入教室,朱式开见周宸游拿了案几边的座椅和砚盘不由惊住,低语着回了自己的座位。

上次龙舟之事后,范儒主动卸任,白芷便成了学堂的主事。

今日小测,白芷捧着一叠试卷进门,见案几边空着,偏头一瞧,是周宸游拿了她的椅子。她自然清楚周宸游的事,也打算找他聊聊,只是他一直不愿。

“椅子的事,小测后我会一个个问责。”

白芷这话一出,犯事的几人纷纷低下头去。

张焱发卷,周宸游动也没动,木然地坐着,纸上的字他都认得,可他读不懂,也写不出答案,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自己和柳从准的初遇,那时,缘牵戏园刚搬来都城,他们唱的第一场戏便是《喊冤》,柳从准唱女角丽娘。

只一眼,他便被引了目光。

柳从准唱戏极好,嗓子灵,演得更灵,虽是男子,却将女子的温柔与坚韧诠释得入木三分。戏一散场,他急急去后台寻他,本意是想结交好友,却不想走进了他的陷阱。

从此万劫不复。

男子小测,女子这边也是小测。

案几上放着一叠卷子,旁边附有一份名单册子,今日正好轮到李妍媃当值发卷子。

“怎么又轮到我了。”李妍媃进门,不悦地往名单册子瞧去,她径自走向梁宴茹,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道:“小郡主,你帮我发卷子。”

闻言,梁缨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梁宴茹,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上次她说的话,也不知梁宴茹想通了没,她若是如此下去,总有一天会害了自己。

听得声音,梁宴茹抬头,又害怕地低下头去,那模样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小声道:“言媃姐姐,我不能帮你,你自己发吧。”

难得。梁缨挑起眉梢,梁宴茹竟然拒绝了李妍媃,这么多年可是她头一次拒绝别人。

“什么?”李妍媃本以为梁宴茹一定会帮她,人都转身了,结果梁宴茹说了这么一句,她诧异地扭过头,“你再说一遍。”

梁宴茹习惯性地颤了一下,面上惧意更甚,沉默良久,她加大声音道:“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做,你自己做吧。”

“你!”李妍媃气极,她做梦都没想到梁宴茹敢拒绝自己,怒上心头便想教训人。她刚抬起手,还没挥下便被人抓住了。

梁缨扣着李妍媃的手,柔声道:“言媃姐姐,这里是学堂,你想做什么?”

“是你啊。”李妍媃明白过来,狠狠抽回手,嫌弃似的搓了搓,“呵。”她冷哼一声,回身去发卷子。

回座前,梁缨觑了眼梁宴茹,她的头更低了。

午后,闺房课。

《鸳鸯秘戏》这本书,几月前便发了,梁缨翻过一遍。起初看它,大家不好意思,后来,随着白芷姑姑的深入讲解,她们也只当它是平常书册。

说起来,白芷姑姑讲课跟其他老师截然不同,她会穿插着讲,比如这课讲交吻第一式,下一课讲手部调情,两者瞧着毫无关系。

所以今日她再讲《鸳鸯秘戏》,梁缨完全不意外。

“行周公之礼时,男女都得照顾对方的感受,当然,自己的感受也重要,千万不能勉强。”白芷拿起书,大胆地指着画册,“切记,不得连续多日只用一副画,会丧失新鲜感。我建议你们每副画都试,感受各不同。”

梁缨随手翻着书册,在那些梦里头,他也没用多少副画来着,就两三个反复用,兴头足地很,每次都是她求饶。

她想,他这么能闹,是因着兽血的关系吧。

册子上的每幅画都有注释,十分详细,说得天花乱坠。她粗略回想梦中情形,真没多开怀。

是夹着仇恨的缘故么?

幸好,今生他们俩没仇恨。

“男子大胆,女子也要大胆,一定要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白芷拿着书册在堂间走着,不经意间望向梁缨,见她面泛桃花便问:“七公主,你的脸怎么红了,在想什么?”

猝不及防被问,梁缨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啊,我,那个……”

“我知道七公主在想谁。”

“我也知道。”

“谁不知道呢。”

“我们天巽国女子是怎么喊情郎的,我都忘了。”

她们一起哄,梁缨的脸更红,她捂着自己的脸,羞地想逃。

白芷转着目光掠过众人,并没让她们停下起哄,反而认真地说了一句话,“七公主不必害羞,你们以后遇着这事也不必害羞,大大方方的。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大家都可以想。”顿了顿,她继续讲课,“书册上头的画不仅仅是为了行周公之礼,还有,方便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