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她一动,唇瓣挑逗似的擦过他,激得他唇上一片酥麻,体内血液急速翻腾,然而那三字狠狠打醒了他,犹如惊雷劈过。

倏地,元千霄在黑暗里坐起,木然看着兀自熟睡的梁缨。

直到此刻,他还是想不起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不明白,为何她喜欢以前的自己,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那个元千霄张扬爱笑,她跟他在一起时一定是开心的,相比之下,如今的他连笑都不会,自然不招她喜欢。

是这样吧?

回忆过往,他想不出一件令他开心的事,也想不出一件令他悲伤的事,似乎他对一切都不大感兴趣,情绪起伏更是少有。

可遇见她之后,他隐约有了其他情绪,比如紧张,比如烦躁,还有一点,贪婪。

翌日清晨。

梁缨一手扒着被子,一手往旁摸去,然而这一下摸空了,“嗯?”怎么会没人?她不悦地睁开眼。

还真没人。

枕边空荡荡的,被窝也是冷的。他天没亮就走了?

她往下一看,这根本不是她的被窝。所以昨晚是她自己摸过来的,还是他拉她过来的?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有什么事来着……她缓缓摸上自己的唇瓣,有点模糊的感觉,他好像亲了她。

闷骚?

“咚咚咚”,房门被人敲了三下,随后,澜语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主起了么?”

“进来吧。”梁缨坐起身,拢拢衣襟走下踏板,不经意间,她往梨花案几上瞥了一瞬,上头空无一物,并没字条。他那么早离开是去哪里,为何不同她说。

澜语捧着洗漱用具进门,故意将那四胞胎挡在了门外。

梁缨洗漱后在梳妆台前坐下。

若说淮越国有什么比天巽国好的,那一定是镜子,更清晰。

她细细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场景跟梦里的一幕像极了,但情况截然不同,前世的她眉间带恨,而此刻的她是眉心带愁。

“公主怎么闷闷不乐的,太子殿下惹您生气了?”澜语拿起白玉梳,好奇便问。

“可以说有,又可以说没有。”梁缨勾着鬓边发丝绕到耳后。她气他走得匆忙,可他能出现,还跟她拜堂,她又是开心的,起码自己看到了希望。

“啊?”澜语听得不甚明白,小心翼翼地梳着手中的青丝,试探道:“奴婢能不能多嘴问一句,公主昨晚可有跟太子殿下吵架?”

“吵架?”梁缨侧过脸,冷声道:“你哪里听来的话?”

澜语朝往房门口瞧了瞧,俯身小声道:“今早听那些下人说的,他们还说公主脾气差,不招太子殿下喜欢。”顿了顿,她又说,“据马厩里的老伯伯透露,太子殿下是昨晚半夜走的。”

“半夜?”他是半夜走的?她还以为是今早来着。这一想,梁缨顿觉心头不舒坦了,“这个混账东西不会又去花楼了吧,那我岂不是又要拿鞭子抽他一次。”

“噗嗤。”澜语笑出声,调笑道:“公主,这里可是淮越国,您前日还让奴婢注意着点儿,结果自己做事这么野。”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谁敢多嘴。那些编排我的人,你替我记着,等我有空便来收拾他们。”说罢,梁缨往梳妆台上看去,伸手拿了一盒口脂。

这盒口脂是元千霄送的,又酸又甜。

他送她口脂时说过一句话,她若涂了这口脂,那便是想要他亲她。

长指一拨,她打开盖子,用叶更庭送的棉花棒沾了点,均匀地抹在唇上。说起来,凡是叶更庭研制出的新东西,她都有一份儿。

纵然他不还钱,她其实也不算亏。

“公主以前都不喜打扮,果然,这嫁了人就是不一样。”澜语盯着镜子里的梁缨,语带羡慕,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奴婢方才还听到一件事,不过听得不大清楚,老伯伯说军营里有事,那太子殿下昨晚该是去了城外的军营。”

“军营?”梁缨不安地放下口脂盒,秀眉微微一皱。

他这么急去军营,是为打仗做准备?元旭中这个混蛋,还真把他当打仗的工具了。

淮越国的都城有内外城之分,内城住人,外城为军营驻扎地,两地相隔七里。

梁缨用过早膳便坐上了去军营的马车。

“哒哒哒”,也不知是马快,还是车夫的御马术好,马车跑得飞快,车上两人坐立不稳,一直拉着车窗。

“哎呀!”一个没站稳,澜语狼狈地往前摔去,她站起后扑到门上大喊,“钱伯,你能慢点么,我都摔了!”

“是。”钱伯应声,马车前行的速度一点点慢下来。

“年纪这般大,还敢驾快马,他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呢。”澜语坐下身,拍着胸脯怒道。

闻言,梁缨笑着道:“说不定,他们这儿的人喜欢驾快马。”出来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她撩起布帘,景物正急速往后飞去,外头这群人都带着三色麻绳,说明他们在靠近城门的地方。

道上两侧行人众多,商铺鳞次栉比,布幡交错飞扬,说得上“繁华”两字,比天巽国也没差太多。

为何元旭中仍不满足,还妄图扩大疆土,他的野心就是个无底洞。

梁缨闷闷地放下布帘。眼下元千霄没出事,不代表他以后都不会出事。不管怎么说,打仗终归有危险。

又过半个时辰,马车穿过一片青葱的树林到达大片的空地上。

“吱呀”,车门被人打开,车夫站在外头,“太子妃,军营到了,请下车。”这声音很是沙哑,仿佛被砂纸磨过。

梁缨提着裙子走出马车,见车夫伸手过来便虚搭了一下,谁想车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满眼诧异,立马抽出自己的手,厉声喝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