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禹端着刚出炉的松鼠鳜鱼出来,寸英莲顿感意外:“哟,居然是松鼠鳜鱼?你爸嫌改花刀麻烦好久都没做过这道菜了,今天忙的要死他居然还能抽空做……他买彩票中啦?”
“不是,这鱼的花刀是我切的。爸之前没跟你说晚上吃这道菜?”
“怪不得……”寸英莲恍然大悟:“做什么菜他从来不说,这样上桌时有硬菜才惊喜,反正我喜欢吃什么他都知道……儿子厉害啊,这花刀改的真好看。”
齐禹在父母面前还是蛮谦虚的,摆摆手说:“只是看着麻烦,其实不难,普通人慢慢切也能切出来的。”
“我知道,就是顺嘴夸夸你。”
齐禹:???
得,老妈还是这么直接不做作。
寸英莲很快拿来碗筷,打了三大碗饭,说:“赶紧吃吧,这道菜就吃出锅这会儿,等下润了就不酥脆了。你爸做这道菜不讲外酥里嫩,那是从外一直酥到底,没用鸡蛋起酥,也更不经放。”
她吃了齐清河这么多年饭菜,对齐清河的手法十分了解,一下就说中了要害。
齐禹接过筷子,拨开上边炒出沙的番茄碎块,夹了口肉,刚一入口,酱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在舌尖绽放,隐隐还能吃出高汤层次感丰富的鲜香味。
高汤与今早下面条的是同一锅,是用牛大骨熬的,从昨晚炖到现在,末了又用鸡胸肉剁碎成鸡蓉扫了几遍汤,将汤汁中的杂质与牛肉的腥臊味去除,只留汤汁的纯粹鲜美,加入其他硬菜里后,与菜又发生了奇特的化学反应,正是相得映彰,美妙无比。
齐禹忍不住细细嚼了两口,酥透了的肉被牙齿一磨就化成了渣,夹杂着粘附在酱汁上的松子,从头酥脆到底,极度的香味散发,那种美妙的滋味简直难以形容。
而且并非单纯的香酥,这道菜的味道也绝非完全由酱汁提供,经葱姜盐水浸泡过后的鱼肉本身就带了点底味,酱汁化开被唾沫稀释滑进胃里后,剩下的鱼肉也绝不寡淡,更难得的是,经高温油炸低温养酥这么久,鱼肉居然还保持了一丝丝原本的鲜甜。
无比酥脆的口感,层层递进的口味,竟交融的如此和谐,齐禹简直有些醉了。
他这是用品菜的技艺去细细咀嚼品味,嚼到最后尚且回味无穷,第二口开始他就不品那么细了,鱼肉入口就嚼,肉混着酱汁一块吞下肚,又是另一种滋味,美妙绝伦。
老爹这手艺简直绝了!
感慨一句,他赶紧扒拉两口饭,又夹了几块鱼肉。
两人将鱼吃掉一小半,寸英莲便笑着放下筷子:“行了,剩下些等你爸出来一块吃吧,你快去看看里头还有什么要忙活的,喊你爸赶紧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