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真实地为梁榛的叛逃感到心痛,义正言辞地拒绝:“我才不去敌军阵营。”
梁榛“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那我自己去了,拜拜了您呐。”
挥别梁榛之后,温兮语沿着散落着细碎阳光的林荫小径往回走。
没走两步电话铃声就响起来,她扫了眼来电显示,眸光微亮地接起:“喂,哥哥?”
那头温砚的声线低沉悦耳:“兮兮,今晚有没有事?”
温兮语答:“没有。”
“那跟我出来吃饭吧。”温砚说,“一会儿去校门口接你。”
“好!”
放下电话,温兮语只觉得内心雀跃万分——不知有多久没见过堂哥了,心里很是想念。他总是会带她去各种好地方吃喝玩乐,虽不是亲兄妹,但关系却很亲近。
怀着这种兴奋的心情直到晚上六点,温兮语收到温砚的微信,让她出到校外来。
温兮语走到东北门时,就看到哥哥的助理小徐:“兮兮,这边,温总已经在车里等您了。”
她弯唇应了一声,视线随着小徐的指引晃过去,只见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门口,十分惹眼。
三三两两路过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温兮语步伐轻快地走到车门旁,脸上的笑意早已掩藏不住,她抬手敲了敲车后窗玻璃,“哥哥?”
片刻,车窗摇下,男人出众的容颜露了出来。
他温和地勾了勾嘴角:“都收拾好了?”
“好了好了,哥哥你久等啊!”温兮语蹦蹦跳跳地移到了另外一边,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温砚照例是西装革履,领带打得一丝不苟,但修长的双腿却随意地弯曲着,温兮语这么看着,倒觉得他比平常多了一丝漫不经心的闲散,非常难得。
察觉到她的目光,温砚侧过脸:“这次来北京,大伯没来送送你?”
“他呀……他忙得很,哪有时间来送我。”温兮语吐了吐舌头,顿了下问道,“你最近怎么样?嫂子呢?”
“我们一切都好。”
温砚又笑了笑,吩咐司机开车:“去鼎湖盛宴。”
鼎湖盛宴是米其林二星,坐落在朝阳区最大的高端商贸里,温兮语怀念极了它家的味道,嘴上却还是故作体贴地说:“哎呀,不要去那么贵的地方啦,就随便吃一顿我也是可以的。”
“想多了,可不是为了你。”男人轻笑道,“晚上要去那边谈事情。”
敢情她只不过是个顺带的,还自作多情了。
温兮语切了一声:“没爱了。”
温砚还没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边划动屏幕边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那你现在下车也还来得及。”
温兮语:“……”
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
车子飞速驶离校园,门口牌匾上“清华大学”四个飘逸大字愈变愈小。温砚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很快掏出电脑,边敲打键盘边淡淡应着。
似乎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什么“打款”“控股比例”,温兮语听得云里雾里,索性看向窗外,欣赏如流光般倒退的街景。
可随着思维逐渐放空,温砚逻辑清晰的陈述在一旁格外明显,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印象里,堂哥简直就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他在清华时就自己组建创业团队,一分钱没靠父母,年仅26岁就做出了业界闻名的互联网独角兽企业“启宴科技”,到现在还是经管学院的传说。
20亿美元的估值是什么概念,温兮语没有具体的认知,但她能从旁人看向温砚的眼神成分中体会个七七八八。
说起来,她和温砚的交流原本并没有这么频繁,是这两年才逐渐熟稔起来的。
之前他跟家里的关系一直很寡淡,也不常和父辈的亲戚们联系,更鲜少走动。
但某次机缘巧合,温兮语的父亲温伯承与温砚在生意场中偶遇,两人共同合作促成了一单大项目。自此之后,温伯承就时不时给自己这个侄子介绍一些人脉资源。
后来温兮语考入清华,温砚也时常关照,算是予以回馈。
不知过了多久,前排传来司机的声音:“温总,到了。”
纷繁的思绪拉回现实,温兮语转头,看到温砚已经动作利落地收好了笔记本电脑。
他推开门下了车,助理赶紧追上去接过了公文包,一趋一步地紧跟其后。
又吃到鼎湖盛宴的珍馐美味,温兮语很是满足。颇有格调的暖色灯光下,她兴致勃勃地挨个尝鲜,还不时地作出评价。
相较而言,温砚的吃相尤为斯文,慢条斯理地夹菜,与对面狼吞虎咽的人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兮语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几个室友都评价她是“海纳百川包罗万象”。最为关键的是,她还怎么都吃不胖,一双漂亮的腿纤细又匀称,让人感叹老天爷怎么如此不公平。
温兮语正疯狂吃菜,便听到温砚问:“大三就要开始了,状态怎么样?”
她动作蓦地一顿,因欢快咀嚼而鼓起的双颊凝滞了一下:“就,还挺好的。”
事实上……这话说得有点虚。
和温砚不一样,温兮语对自己的人生没有那么高的期许,虽然成绩比较优异,但还是盼着以后能找份简单又踏实的工作,然后轻轻松松地生活。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面前这尊大佛又发话了:“对自己未来的职业发展有什么规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