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隽池指导完毕后就退开了些,垂眸把主球放在她面前不远处:“试试看。”
“……”
“持稳球杆,出杆要快而有力。”
三点一线,温兮语摈弃杂念,瞄准过后迅速出击。
“咚”的一声,主球向前滚动,正中准确与7号全色球对接。
但因为方向把握有差,没有进洞而是碰撞到了桌沿,与球袋失之交臂。
纵是如此,谈隽池仍点点头,赞许道:“不错。”
“再试试。”他说。
温兮语有点受宠若惊,换了不同的方位击球。不知是因为本就聪明还是在这方面格外有天赋,不一会儿她就打得有模有样了,接连成功进球。
“哇。”一直旁观的陆行知感叹一声,小声打趣道,“谈老师果然名不虚传,真会教啊。”
谈隽池随意瞥他一眼,没有答话,目光重新投注在打球打得不亦乐乎的女孩身上。
陆行知旁观了一会儿,拉着林磊在隔壁又开了一局。
分针悄然转动,夜幕四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谈隽池才出声提醒:“你怎么回去?”
听到男人询问,温兮语站直身体:“啊,我和同学一起。”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彼时周启斌乔杏几人正勾肩搭背地朝酒吧大门口踉跄挪动。
梁榛歪头倒在向思远身上,冲着台球桌的方位一个晴天霹雳的大嗓门:“温兮语,你在哪里!快给我死出来,送老娘回宿舍!”
温兮语:“???”
哦豁,完球。
死出来个屁咧……
她才是真的要!死!了!哇!
温兮语头皮发麻地转向谈隽池,正好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那些,是你同学?”
她张了张嘴,半晌发出了一个积弱无力的单音——“嗯。”
“他们在叫谁?”
这这这!该怎么说啊啊啊啊!
“这个……就、就另外一个同学……”温兮语说完便装模作样地四处察看起来,“哎呀,她好像先走了吧,没看到呢……”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另一头的梁榛就抬起胳膊,铁杵一般直直指向温兮语:“咋叫你你不应呢,温——”
“今天的月亮真圆谈教授您台球教得真好超级感谢期待明天见到您我先走了!!!”
温兮语弹珠炮似的说完这一长串之后,一溜烟冲过去把梁榛剩下的话给摁进了喉咙里。
“温……你个……放开——”
被以手封嘴的女人挣扎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哝,温兮语手忙脚乱,打着拐地把人架着往外走。
“哎哟我说你怎么喝这么多,沉死我了你!”
清脆的声音渐行渐远,陆行知看着这一幕,啧道:“谈总,不是我说,你这学生挺可爱啊,眼睛水灵灵的,灯底下那皮肤都快白得发光了,真是胶原蛋白满满……”
他兀自寂寞地赞赏了一会儿,也没听有谁出个声附和,转头一看,原本身旁站着的男人早已收回目光,倚在墙边姿态散漫地点了一支烟。
飘渺的烟雾升腾,将他整个人衬得冷感而又茫远,全身上下只指间一点猩红明晰炽热,像是孤高雪原里孑然一束火把。
谈隽池微抬着下颌,半眯起眸子睇向某处。
只见那抹跳动的倩影紧赶了两步之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眸遥望。
她扬起一抹笑,挥了挥手,声音清亮带甜:“谈教授,晚安好梦哦!”
“……”
窗外流淌着浓浓夜色,如墨一般深沉缱绻,白色主球上尚有女孩指尖留下的余温,男人淡淡垂眸,眉眼间闪烁的光晕似乎更衬出几分零落幽微的暗影。
梁榛毫无疑问是喝大了,第二天早上温兮语叫了她好几遍都没醒,最后还是捏着她耳朵大喊“代聿白来了”才管用。
代聿白是时下当红顶流,腹肌六块,颜好舞帅,“凛”组合队长兼全能ACE,梁榛的衣柜上贴满了他的海报。
她在追星这方面倒是专一的很,自温兮语认识她开始,这女人的本命就没变过。
梁榛虽然神情还迷糊着,但是身体非常遵循大脑意志,一个猛子翻下了床,三两步冲下梯子去化妆。
“人呢!我男神在哪?”她拈起保湿乳就往脸上涂,嘴里念叨着,“快快快!这次千万不能错过了!”
搓半天脸上搓起了泡,温兮语适时插了句嘴:“刚就想告诉你,你那是洗面奶。”
梁榛:“……”
“你不早说?”
她又赶紧去厕所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