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吧。”
温兮语蓦地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要是真让她喂,可能手抖得连拿都拿不住。
是真的有些饿了,害怕肚子又叫出声酿成听觉惨剧,她也没再矜持,打开包装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这次拍卖会云集了不少业界名流和富商巨贾,随随便便一位可能都是身家过亿的隐形富豪。因为带着慈善的性质,许多企业家也受邀参加,谈隽池此次正是以高鼎的名义出席。
拍卖会之前先是酒会,来宾穿着较为正式,温兮语看了看自己一身商务办公装,为难道:“老师,我这样可以吗?”
“没事。”谈隽池垂眸看她,“跟紧我就好。”
这次拍卖会规模不大,参与人数三四十左右,环香掠影,三三两两举杯在一起攀谈。谈隽池一路上就没闲过,遇见一些以前的商业合作伙伴,寒暄之间几杯红酒已经下肚。
温兮语惊喜发现,他停驻的地方附近都有茶歇桌,在男人谈些她听不懂的项目合作时,趁机捞了几块小蛋糕小饼干来吃。
等谈话的间隙,那些人依次作别,温兮语悄悄拉了拉谈隽池的袖子:“老师?”
“嗯?”
他嗓音低沉醇郁,气息也染了些酒香,温兮语捧着装小蛋糕的盘子,献宝似的端到他面前:“您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小蛋糕玲珑精致,缀着草莓和芒果的果切。谈隽池眸光沉静地睇着她,温兮语抿了抿唇,小声补道:“您到现在一直也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喝酒对胃不好的。”
他并不出言否认,修长手指执起一块蛋糕,给了她这个面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小姑娘提起美食总是双眼放光,谈隽池慢条斯理地优雅吃完,评价道:“还不错。”
得到他的肯定,她弯起双眼笑:“那我再给您拿一点!”
温兮语前脚刚走,身后就响起皮鞋落在地上清脆的脚步声:“哥也来参加慈善拍卖会?”
谈隽池回过眸,视线落在面前眉目熟悉的人身上。
“秦屿深。”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秦屿深单手插在西裤里,语气耐人寻味,“我在外面碰到你的次数,都比在家里要多。哥,别忘了,人总是要回家的。”
谈隽池打量着他,平静回道:“这个称呼,你在外面倒是比家里叫的多。”
秦屿深抬了下眉梢:“怎么?不可以吗?”
谈隽池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他也不生气,轻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今天这种场合,你也带着那个小姑娘,着实有点令我惊讶。”顿了下,悠然道,“兴致不错。”
谈隽池漆黑眼眸不起波澜,注视秦屿深半晌,倏忽笑了。
这一笑几乎淡到没有温度,说的却是另一件事:“不是称呼不可以,而是不对。”
“什么不对?”转动酒杯的手腕停了下来。
谈隽池答得很简扼:“年龄。”
秦屿深唇边懒散的笑意忽地敛了,眯起眸子,瞳色冷而深:“你——”
不等他开腔,谈隽池抬眼,目光掠向某处:“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
温兮语回来的时候,男人仍旧独自一人等在原地。
他眉目沉敛,与之前仿佛没有什么区别,但温兮语却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虞。
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感觉。
“老师,您怎么了?”
“什么。”谈隽池淡淡扫过她一眼。
温兮语想了想,还是直白问道:“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谈隽池垂敛眉目,细致地看了她几秒。
接着他俯低了些,距她更近:“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承认了。可他之前从没有在她面前袒露过任何真实想法,温兮语蜷了下手指,结巴道:“为、为什么呀?”
男人嗓音低沉:“因为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不想见的人?
那应当是在她去拿蛋糕的这段时间过来的,温兮语有点懊恼:“那早知道我就不走了。”
“你在又能怎么样。”谈隽池难得失笑一瞬。
他不笑的时候冷峻清寒,一笑起来却胜似春风融雪,好看极了。温兮语瞠着眼睛呆了片刻,才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在可以帮您一起骂他呀。”
谈隽池又笑起来。
温兮语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笑的次数格外多,但她可以确定的是,眼下这笑意是舒心的了。
她不自觉道:“您就应该多笑笑嘛……这么好看。”
男人稍顿了一下,俯下身,视线完全与温兮语平视。离得这么近,她的心跳又有些失速,一眼不眨地看着他,那双漆黑漂亮的眼睛眸色深沉,有种会让人沉沦深陷的危险错觉。
“您——”
“你。”谈隽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