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旋本就是和衣而睡,听到冯铨的叫喊,迅速跳下床,打开门问道:“冯统制,出了什么事情了”冯铨道:“宁国府的酒楼中有六人被杀死了。”赵旋这才放下心来道:“那让宁国府的巡检司去查案就是了,半夜找我却是为何?”冯铨急道:“巡检司大人已经到现场了,我刚刚得到消息,据说死去的六人中有五人可能是你的辖下。”
赵旋大惊,连忙命人去喊凌光明,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有回应。赵旋的脸色变的阴暗起来,命人踹开大门,结果屋内根本就没有人,赵旋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连忙下令召集五部的部将前来。
片刻之后,五名部将只有蒋虎、王海和刘远标三人赶来。赵旋又命人分别闯入了马山和李海的房间,屋内也同样没有人。赵旋想找守卫问话,蒋虎提醒道:“赵统制,我们现在是在宁国军的驻地,守卫不是神勇军的人。”
赵旋看向身旁的冯铨,冯铨连忙把当值的守卫叫来。经过询问,守卫只是说天黑之后,看到五个神勇军的将士骑马出了营地,至于是什么人,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们既不认识也不知道。
赵旋黑着脸对冯铨道:“冯统制,麻烦你带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吧。”冯铨道:“我就是这个意思。”赵旋也不和蒋虎等人解释,只是下令他们上马跟着自己。赵旋和冯铨两人骑马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蒋虎、王海和刘远标三人,另有两队人马,一队是冯铨的卫队,另一队是曹恒带领的赵旋的卫队。一小队卫士就出发了。
此时的雨早已停了,众人皆不言语,只有马蹄敲打积水的声音在深夜里回响。一路之上,刘远标是莫名其妙,但是蒋虎和王海却是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惊疑不定。
众人到达凌光亮几人被杀的酒楼时,现场已经被巡检司的人保护起来了。冯铨上前跟巡检司的人低语几句,然后冲着赵旋招了招手,赵旋这才带着曹恒和蒋虎等三部将,和冯铨一起走进了酒楼。
酒楼里其他的人员都已经被巡检司的人控制了起来,正在分开审问。一楼的大厅里只有几个巡检司的官兵在保护现场。
众人刚走进大厅,就看到有一名男子头朝大门,倒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背之上还插着一支羽箭,显然已经死去了。陪同的仵作道:“根据现场和店家等人的描述,此人是酒楼的一个客人,当时惊慌失措,在逃跑时被贼人射杀。对了,伤人的箭矢为我大宋的制式箭矢。”
赵旋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马上一个钓鱼城的护卫走上前去,抓住了那尸体的头发,一用劲,那人倒卧之人的头部就被拉了起来,蒋虎等人连忙上前辨认,然后对赵旋摇了摇头。
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倒卧着两具身着殿前司军服的士兵。一人手捂着喉头,喉头之上插着一支羽箭,仰面倒在地上;另一人的脖颈被割开,尸身就躺卧在大片暗红色血泊之上,血液此时已经凝固了,场面甚是惨烈。
赵旋回头看了蒋虎等人一眼,几人连忙上前,仔细辨认尸体。很快蒋虎就上前对赵旋小声的道:“赵统制,这两人都是我们神勇军的人。”蒋虎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赵旋旁边的冯铨应该也听的到。赵旋叹了口气,依然小声的对冯铨道:“这两人都是我们神勇军的兵士。”
几人绕过尸体,走上了二楼,看到一间包厢的大门依然保持开启的状态。众人刚靠近门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混杂着酒气就扑面而来。走进去一看,只见包厢内一片狼藉,酒菜碗碟碎了一地,桌椅也都七倒八歪的,有三具尸体倒毙在室内。
一具尸身斜躺在椅子上,两目圆睁,脸上呈现出疑惑和不甘的神情。他张着嘴,喉头正中插着一支箭,胸口处的衣襟也被大片的血液染红,正是凌光明。还有他一具尸首仰面朝天的躺着,却是马山;第三具尸首俯身在地上,却是看不到面容。蒋虎上前拽着头发,把人头提起,众人看去,不是李峰是谁。
赵旋面沉似水,冲冯铨点了点头,然后向旁边的仵作问道:“可有什么发现?”仵作答道:“回大人,这阁子内的几人被杀后,都被搜过身,目前除了所有的箭矢都是大宋的制式箭矢外,暂时没有别的发现。”冯铨问道:“大宋的军队正在鄂州和蒙古交战,制式箭矢流落到民间也不足为奇,难道就没有别的发现吗?”
仵作有些惭愧说道:“暂时没有,不过听在现场的歌舞艺伎说领头的贼人说的好像是蒙古话。”他想了一下又道:“还有一点可疑之处,不过我也还没有想明白。”
冯铨道:“说来听听。”那仵作道:“现场一共死了六个人,所有人都是一击毙命,可见凶犯手法之专业,但是一楼和二楼楼道的三人都只有一处致命伤,唯独阁子中的三人,每人却有两处致命伤......”仵作好像发现自己说的多了,没有再把话说下去。
众人一起下了楼,冯铨道:“赵统制,出了这么大的事,明天必然要回禀知府,还望能率部多留几天。”赵旋道:“事情关乎我们神勇军,我一定配合,不过赵某军令在身,恐怕也不能多留。这样吧,明天我留一天,后天一早我们出发,也请冯统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