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旋满脸疑惑地问道:“就算这猪嘴关有点儿势力,可这春风楼毕竟也是官家的!王景亮如此肆无忌惮地骚扰与你,难道就没有人出面管一管吗?”沈三如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道:“这个事情春风楼还真是不好处理。猪嘴关的人本身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平日里也没少给春风楼送银子。再说了,他也不是在春风楼内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只不过是言语上有些轻薄罢了,所以春风楼轻易也不愿意得罪他。”
贾欣笑听了这番话之后,转头看向赵旋,笑道:“我看猪嘴关的人对你倒是颇为畏惧,不如明日你安排两个士兵,给沈姑娘站几天岗,也省得那王景亮再来此地纠缠。”赵旋听后点了点头,正准备答应下来时,没想到沈三如却抢先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赵旋和贾欣笑对视一眼之后,又一同转头看向了沈三如。沈三如连忙开口解释说:“猪嘴关这帮人倒是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不过他们的嘴皮子倒是厉害的很。一般的官员见了他们也头疼,不较真不是,较真呢,还怕被人说成心胸狭窄。如果他们知道是赵龙图派人来这里,不知会编造出什么样的谣言来诋毁赵龙图呢!再说了,我只要坚持不见他,等他哪天觉得无趣了,自然也就不会再来纠缠了。”
听了这话,赵旋忍不住叹息一声:“唉,真是应了那句话呀——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沈三如担心给赵旋惹麻烦,连忙转换了话题:“好了,我们不去谈那糟心的事情了,两位今日能到我这里来,我就很高兴了,对了,汪先生已经给赵龙图的那首《满江红》谱了曲,我现在给你们弹唱一曲吧?”
赵旋这才想起到此的目的,贾欣笑却已经开口了:“听是一定要听的。不过呢,在我看来,如果能让汪先生弹琴伴奏,再由沈姑娘演唱的话,那才是最好的。”
沈三如叹道:“汪先生的琴艺天下无双,我自然是比不过的,可惜汪先生很少来这春风楼的。”贾欣笑笑道:‘’汪先生不来,那我们就一起去找他好了,不知沈姑娘有没有空啊?“
沈三如听了心中欢喜,连声道:“有的,有的。”刚说完就发觉自己失态了,脸颊上瞬间泛起了一抹红晕,她低头轻声说道:“嗯……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小女子也也非常乐意前往。”
贾欣笑见她这等模样,身为女人自然知道沈三如的心情。她转头对赵旋道:“你先在这里老实的等着,我先去陪沈姑娘换一身衣裳。”说完,就起身拉起沈三如,两人一起进了里屋。
却说王景亮等人跑发足狂奔,一直跑进了春风楼的大厅,才敢停下来。王景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后看去,正好看到赵旋跨步进了沈三如的小院。
王景亮顿时大怒,心道这个沈三如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不见我这等风度翩翩的公子,却让那三眼的莽汉进了她的小院。一怒之下当即就想要去找沈三如理论,但是又想到赵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只得无奈作罢了。
几人出了春风楼,王景亮是越想越气,把家丁和书童都臭骂了一顿,心情才舒畅了些。可随即又想起了赵旋身边的贾欣笑,不由得又气上心头,骂道:“现在的女人真是越来越无知了,一个个都瞎了眼!”片刻后王景忽然感觉到事情不对。心想这春风楼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的地方了,更别说沈三如的小院了。可那人一身短衣襟小打扮,根本不像是有钱之人,怎能去这等地方?
王景亮停下了脚步,仔细思考了起来,他心想:“那莽汉随身带着刀具,又一脸的凶相,难不成他是一个江洋大盗?”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正巧迎面走来了一队巡检司的官兵,王景亮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口中喊道:“各位差官,暂且留步。”
这队官兵领队的押铺姓宋,叫做宋平。见到有人在前面拦路,他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对方。只见此人衣冠整洁,身旁还有书童和家丁相随,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宋平连忙命令队伍停了下来,拱手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找我们何事?”
王景亮拱手道:“您就是这队官兵的押铺吧,不知怎么称呼?”宋平点了点头,回答道:“叫我宋押铺就好了。”王景亮见他果然是押铺,于是凑到宋平的跟前,小声说道:“宋押铺,我刚刚看到有贼人潜入了春风楼的后院,恐怕欲行不轨。”宋平闻言就是一惊,要知道春风楼可是官办的酒楼,又是在宋押铺的辖区内,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是少不了责任的。
宋平连忙问道:“此话当真,你怎知他是贼人?”王景亮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定然是贼人,那人相貌凶悍,随身带着一把长刀,鬼鬼祟祟的潜入春风楼,不是贼人是什么?”
宋平听了就是一愣,南宋时期对于民间武器的限制虽然不严格,但那是指的乡下。像临安这种大城,可不允许随便什么人带着武器上街的,就凭这一点,他也有责任前去盘问了。
想到这里,宋平又问道:“他们有几个人,相貌分别如何?”王景亮回答道:“只有有一男一女两个贼人,那男贼人甚是凶恶,是一个三眼恶贼,就是他带着刀,另一个贼人则是个女子,生的倒也美貌。”宋平诧异的问道:“三眼恶贼?”王景亮点头道:“正是三眼恶贼,那贼人身材高大,额中有一块凸起,好似一个眼睛,所以我称他为三眼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