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旋终于听清了这句话,他松了一口气,缓缓的答道:“我是来找一位朋友的,他叫汪元量,也住在这个巷子之内,想请问一下您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吗?”
那女子轻轻地将门缝又拉开了一些,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向门外张望着。她的目光扫过门外,见门外只站着赵旋和一辆精致的马车。她的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仿佛在与某人交流着什么。紧接着,女子迅速地缩回了头,大门也再次关上。
赵旋莫名其妙的愣在了当场,然而片刻之后,院门又重新打开,这次门缝里却出现了一张满脸沧桑的男子的脸。
这可把赵旋吓了一跳,他不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看向那男子。只见此人高鼻深目,也是一个域外之人。那人也操着生硬的汉语,冲赵旋说道:“这位朋友,我们从波斯,来大宋,做香料生意,几天前,刚到,不知道。”
赵旋无奈,冲那波斯人拱手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院门随后又重新关上了。赵旋又后退了几步,疑惑的看着那紧闭的大门。他心中暗自思忖:“来临安的外国人倒是不少,怎么总感觉这家怪怪的呢?”
这时贾欣笑从马车里露出头来,问道:“打听到了吗?”赵旋收回了疑惑,摇头道:“还没有呢,我再去问问别的人家。”
却说宋平离了春风楼,把巡查的任务交给了其余的人,自己连忙去了厢公事所。在春风楼发生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他必须要向王厢官汇报此事。
可是王厢官并不在公事所中,一打听,原来王厢官去了巡检司衙门。宋平不敢怠慢,连忙也赶了过去。王厢官也是刚到巡检司衙门不久,正在会议室和同僚们闲谈着,忽然看到宋押铺出现在门口,双眼焦急的在会议室里寻找着什么,就知道出了事情,连忙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宋平把刚刚发生在春风楼的事情,一一禀告给了王厢官,王厢官一听就冒汗了,心中暗道:“你惹谁不好啊,怎得偏偏惹了赵旋呢?!”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王厢官也不敢犹豫,连忙带着宋平就去求见都巡检凌光明了。
都巡检凌光明最近心情很不好。自从他的弟弟凌光亮在出征鄂州的时候,半路被“蒙古探子”给截杀了,他就一直想给弟弟报仇而不得,那一股的怒气就一直没有宣泄。
可没过多久,自己最大的靠山右丞相兼枢密使丁大全居然也倒了,现在已经被罢相贬到镇江去了。丁大全的倒台对凌光明来说可不只是失去靠山这么简单,因为此时的左丞相吴潜和外戚、御史中丞谢堂正在全力打压丁大全在朝堂内的余党。好在凌光明只是临安府的地方官,不是朝中要员,暂时还没有波及到他。
即便这样,凌光明整日里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被有心人盯上。今日早上,凌光明去临安府去向马光祖汇报工作,马光祖对他说:“鄂州的形势已经安稳了下来,昨日圣上已经下旨让贾丞相还朝了。一定要加强临安城的治安,不可出任何的差错。”
凌光明哪敢怠慢啊,回到巡检司衙门就连忙传召十三家厢官开会部署。因为有些厢官的辖区在临安城外,离得比较远,所以他想等到人都到齐了,再把此事传达下去,加强临安府的治安管理。
凌光明正在想着开会的内容,忽然房门被敲响了。他正了正自己的坐姿,沉声说道:“进来!”
王厢官带着宋平进入房间,见凌光明正目光炯炯的盯着二人,两人连忙躬身见礼。
凌光明奇怪的问:“宋押铺怎么来了,难道有什么事情吗?!”
宋平连忙把春风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凌光明做了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