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如同钝器击打金属一般的沉闷声音响起，随后是熔岩般飞溅的火花。

孙浩然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康斯坦丁腹部，强烈的冲击让不住后退，手中也再也握不住老唐的身体，两道几乎相拥在一起的身形被强行分开。

老唐滚落在地上面色挣扎，但依旧不省人事。

而康斯坦丁那发育不完全的身体似乎根本承受不住孙浩然的力量，跌跌撞撞的不断倒退，身上的火光似乎都暗澹了些。但她依旧试图稳住不断退后的身形。

呼——

燃烧着的双翼再度伸展开来，康斯坦丁倒退的速度似乎因此放缓了很多，带着火焰的双脚不断在暴退的途中不断的摩擦着地面，在环山公路上留下两道漆黑的烙印。炽热的高温让地面变得焦黑，她的身形倒飞的路径上海残留着微弱的火光。

孙浩然缓缓收回踢出的腿，感受着传来的灼烧感。鞋裤在刚才接触的高温下直接废掉了，但他只是被轻微的灼伤。

他这是在实验自己的实力。

就结果而言还算让人满意。

试问，即便是不完整的人形态的龙王，又有其他谁能像他现在这样不用任何其他力量，仅凭肉体硬抗呢？

哦，好吧，他好像还使用了言灵的力量。

不过仅凭着c级血统带来的言灵·钢，如果换做其他人，强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只是因为本身肉身就强悍，才会显得这样的言灵很强，这玩意儿实际上也不过是只起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完全不能用做参考。

“哥哥……”

康斯坦丁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形，伸出手朝着老唐所躺的方向。

看样子身为龙王的她即便是发育不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至少孙浩然这一脚除了将她击退之外似乎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哥哥？”

山顶上的路明非隐约听见了康斯坦丁此刻的呼唤，“她在叫……老唐？”

“老唐？看起来你好像认识他？”一旁的昂热语气有些冰冷，“不过这大概也只是她作为人类的时候用于伪装的名字……我想你现在应该叫她龙王诺顿，青铜与火之王·诺顿。”

“什么……意思？”路明非的语气有些颤抖，他想起了刚才孙浩然在转身去战斗之前跟他说的话，‘你的朋友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今天在这里我们将验证两件事情，首先《冰海残卷》中提到的‘四大君主’的确存在，他们是拥有高贵血统的龙族初代种，由黑王尼德霍格亲自繁衍的第一代，而此刻在我们面前的便是四大君主之一掌握着金属与火焰权能的青铜与火之王。”

昂热澹澹的解释着，“第二，‘王座上坐着双生子’，包括此刻我们眼前的青铜与火之王在内，每一个‘龙王’的王座上，坐着的其实都是一对双生子。”

“啊这……可真是个惊人的发现？”路明非嘴角抽搐着吐槽，“所以您是想告诉我，老唐不是人类而是龙族？”

“怎么可能！？我认识他很久……怎么看他都不像……”路明非慌乱的解释着，看上去有些与语无伦次，“他是我的朋友，我了解他……他怎么可能会……变成龙王？”

“你真的了解他么？”昂热的眼神冰冷无比，“实际上你也只不过隔着屏幕和他认识吧？今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您……您知道？”路明非愣了愣。

刚才这老头还一副才知道自己认识老唐很惊讶的模样，转眼间说翻脸就翻脸……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啊？

果然，昂热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份档桉，看上去的确早有准备。

“他的真名叫罗纳德·唐，美籍华裔，是被收养的。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高中就辍学，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贫民区里，接一些秘密工作挣钱。”

昂热轻声说着，“想要骗过敌人，最好就连自己也骗过去，很显然，身为龙王的诺顿很清楚这样点，所以也许就连‘老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龙族，至少在他觉醒前是这样的……”

“这……”路明非有些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他不是变成龙王，而是本来就是龙王，只不过连自己都欺骗了，当他还身为‘老唐’的时候，或许就连他自己也对自己是人类感到深信不疑，但今天……他遇见了康斯坦丁，也就是他的弟弟——”说着，昂热低头俯视着那道燃烧着的身形。如果此刻有人能与这个老人对视，便会看见他眼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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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被唤醒了？”

路明非同样望向下方，不过他看的不是康斯坦丁，而是躺在地上面色挣扎的老唐。

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上一秒他们还是一起逃命的朋友，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吧？但是下一秒他们就反目成仇？

这是什么剧本？太操蛋了。

“发现目标！”

远处传来的声音让路明非意识到这事情是真的不能善了了。

汽车引擎轰鸣声传来，学院的大部队已经追赶上来。

“等等！”

有人惊呼。

“目标身边有人！是……是新闻里的那个屠龙的新生？”

“……”

指挥室中，施耐德听到学员们惊讶的声音沉默着。

画面很快被前线的学员们传到了他面前的电脑上。

只见那个来自公司的男人此刻正顶着他们难以想象的高温在龙王不远处，看上去轻松写意。

“所有人……原地待命。”

最后，施耐德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什……什么？”

包括凯撒在内的学员们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这是一场光荣的战役，‘人类战胜龙王’这样无上的荣光马上就将属于他们，但谁知道兴致勃勃的赶过来，迎来的确实这样的指示？

“教授？”

有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而面对这样的疑惑，施耐德只是沉声道：“好好看着吧……这就是你们和真正屠龙者之间的差距。不必感到羞愧，用东方的话来说……我们应该知耻而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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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