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是权帝最信任的内侍,除了政帝,他不会再服侍任何人,更不可能服侍过秦进政沐浴,若他说的话不是真的,他又怎么会这么清楚地知道这个伤疤的位置和形状呢?
当众揭露,秦进政已经无所遁形。
他面色惊慌,眼睛左右看着,似乎还想再找什么借口。
可是朝臣和百姓的指指点点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秦进政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当年他常听到的别人说他不如秦以权的话。
他压抑了多年的愤怒害怕无助与与生俱来的自卑猛然爆发出来,秦进政猛地伸手推开扯着他衣服的秦安泰,道:“是朕又如何?!”
“秦以权他生来就是皇后的儿子,备受父皇宠爱,朝臣信任,百姓爱戴,可是,朕丝毫不比他差,凭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朕?!”
秦北夜直视疯狂的秦进政,清冷的声线带着不屑:“你,不配与我父皇相较。”
“呵,我不配?”秦进政反问道:“我凭什么不配,就因为我母妃不是皇后,我就一定要低他一等?”
端王爷闭了闭眼睛,道:“你错了,父皇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们这些儿子究竟是谁所出,他在乎的,不过是才学品性罢了,而你恰好是他所认为的,才学并不出众,反而品性最为下等的儿子!”
“你说什么?!”秦进政怒火上涌,直直抓着端王爷的衣领。
端王爷平静地注视他:“这话,是父皇当年亲口对我所说,他让我好好辅佐皇兄,并要关注你的所为,就是生怕你做出不该有的行为,可我辜负了他的嘱咐,没有看穿你的卑劣,反而被你营造出来的假象所迷惑,放松了对你的警惕。会造成当年,乃至今日的恶果,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不可能!”秦进政道:“父皇他就是看重出身,所以才看不起我,我才学哪里不如秦以权?父皇跟你说的这幅话,不过就是为了掩盖他看中出身这一点罢了。”
端王爷抓着秦进政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移开,一字一词均是严肃,质问道:“先帝在位不过数年,就能改革变法,推行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新政,而你在位十数载,不过就是沿袭先法,于政治上无任何建树。比之先帝时期,兵弱民亦不富,面对北宁进攻,你一退再退,赔款止战。若不是北夜自请击退北宁之兵,只怕我们秦仪江山大片早已落入北宁之手。”
端王爷狠狠瞪着秦进政的眼睛:“你根本就不如先帝,凭什么说你自己能和先帝相比?”
连声的质问,让秦进政无话可说,他气怒羞愤之下,理智全无,扬起手,便要给甩上端王爷的脸。
可一柄软剑的速度比他的手的动作更快,秦进政高高扬起的手猛然被削断,远远甩在了地上,险些砸到了身后的几个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