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四小姐或许不会争气,如今的四小姐却是极会动脑,昨天她就知道,自己爹爹不疼奶奶不爱,唯一的依仗也就是这个同胞哥哥,好在昨天那一滴泪水让她知道,这哥哥心里还是有她的,虽然挺大个人依靠个半大孩子有点丢人,但受形势所限,她也是无可奈何了。
心里想着动作却不慢,虞姣下了矮榻对着虞之润福了福身子,按照原主以往的性子怯生生道:“哥哥安好,姣姣、让哥哥担心了。”
姨娘去世后,这是兄妹俩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见面,见妹妹没哭,虞之润暗暗松了口气,有心伸手相搀,可到底平日里关系不亲,想要搀扶的手伸到一半顿了顿,最终还是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压着性子道:“和哥哥不必多礼,你身体刚好快到塌上坐着去。”
老成的动作由少年做起来并没有不合时宜,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不迫似乎本该如此。
兄妹落座,虞之润先关心了一下妹妹的身体,等吃没吃饭、喝没喝药、吃了多少之类问题全都问完了,这个从未哄过妹妹的兄长没词了。他七岁离开母亲独自去前院生活,为了心底的那股不甘自堕,他几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学业上,哪知道小女孩平日里该做些什么?所以即使他有心和妹妹话话家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年纪不大的兄长在内心做着自我反省,却不知他的宝贝妹妹正在偷偷打量他。
十五岁,正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因父母容貌出众,虞之润的容貌也是颇为俊雅,看外貌应该是个性子随和的主,可那眼底透露出的那抹坚毅,却显示这个青年很有主见。
此时坚毅的眼神里多了丝懊恼,让他不经意间带了股孩子气,看的虞姣有些好笑,不忍兄长尴尬,她只能主动找话题道:“哥哥,姣姣昨日才知道,我绣的那个荷包,被香绮拿去送与哥哥了。”说话间,小姑娘水润的双眼望向兄长的腰间,似乎没想到兄长真的会佩戴,苍白的脸颊多了抹红霞,眼底更透出点点的喜意。
那个荷包说是原主绣的,可原主毕竟是第一次做东西,所以大半都是姨娘做好了,她再添了些针线,这么一来,针脚什么的也都说的过去。想着这是妹妹第一次给自己做的东西,即使少了两片叶子,虞之润也毫不犹豫的戴上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举动会让妹妹这么高兴?
心中一喜,他挑眉望向姣姣:“怎么?姣姣这个荷包不是送哥哥的?”
女孩有些慌乱的解释道:“啊?不是的,这是要送给哥哥的。就是,就是还没绣好,还差两片叶子呢。”说到最后,垂着粉颈,已然变成了喃喃自语。
我家妹妹怎么会这么可爱?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虞之润卸去了拘束,自然而然的摸了摸妹妹的发髻,笑道:“那等姣姣身体好了,就再给哥哥绣个好的,哥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