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端坐在龙书案前的景孝帝,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爱妃,心中既有酸楚又有气愤。酸楚的是,对方总共生下三子,今后却只有一个病弱的康王在前尽孝,而这个儿子还不知道会不会走在瑶妃身前。气愤的是,朕宠爱你多年,你怎么给我生出个孽畜来祸国殃民?
但不管怎么说,是自己把她唯一的希望送上了断头台,而且还要把慈父心肠做给天下看,因此他格外开恩的叫了瑶妃的小名:“婉容,朕也于你一般心痛,可煜儿是大祁的皇子,大祁的百姓需要他,”说到这,似是格外不忍,他闭眼挥手道,“你、去看看康儿吧。”
即使知道是这么个结果,瑶妃仍旧忍不住痛哭失声,想到唯一健康的儿子,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就这么去了,她再次俯身叩拜:“陛下,煜儿是陛下的皇子,他为国尽忠臣妾不敢多言,只求陛下准许,让臣妾准备些人手药材,让她们随着救治的队伍前去照料煜儿。”
人手药材?景孝帝的眼波微动,而后沉声叹道:“去吧,回头朕会让潘公公送去些上好的药材,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看着眼前父严母慈的场景,饶是沈修平也不得不感叹陛下的爱民如子,与瑶妃娘娘的深明大义,这位咬牙舍出了三十万两白银,才被恩准离开了御书房。
离开御书房他不能闲着啊,调集银两采买药材等等等等,这都是他要干的事。而此时的谏议大夫虞长文就更不能闲着了,随着朝堂上的震惊,瘟疫之事已然传开,前不久刚刚熬过了天狗食日,此时瘟疫之事要是再闹大了,二者合一,别说他的官位保不住,皇上要是真想找个泄愤的,他连脖子上的脑袋都难保。
想到最近的心烦事,他眉头紧锁的回到了内宅。
见丈夫面色阴沉似有不悦,虞夫人笑着上前道:“老爷,再过几天就是您的生辰,今日母亲提起,我们娘俩一算,发现那天正是您休沐之日,如此好的机会,不如请……”
“谁也不要请了。”撩袍坐在矮榻上,虞长文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饮了一口才叹道,“抚州瘟疫爆发,上面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如此的多事之秋,告诉母亲,约束他们一些,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说起虞长文也是一把辛酸泪,父亲不靠谱,靠谱的祖父又早早就走了,好在下面还有两个听话的庶弟帮衬,否则这家非得散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