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都沉默着的虞蝶,听到此话,霎时散去了支撑她的最后一点力量,直跪的身子跌坐在地上,只觉得万念皆空。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与人为妻,哪怕那人的家世差点,家里穷点,她只想不看正妻的脸色,她只想能亲自养育自己的孩子,只想后半辈子能堂堂正正的活着。为了这,她小心的跟着大姐照顾三妹,面对被排挤的四妹不敢露出半点姐妹情谊,即使对方为了救她伤了手背,她都没敢多问半句,她知道自己胆小懦弱只想着顾全自己,可她若不顾着自己,还有谁能顾着自己?是高高在上眼底没有半点父女情义的父亲?还是被压在庄子里至今仍没有消息的姨娘?
想到姨娘的今日就是自己的明日,想到她们母女这辈子都难有再见之日,心底突生的疼痛让她险些昏厥过去。
多年的委曲求全功亏一篑,为了三妹,她还是被嫡母舍了出去……
虞蝶如何做想,虞老夫人并不理会,若不是看她还算听话的份上,早在两年前就打发了她,何至于再次给虞家丢脸?她也知道这里面怕是有异,但再有异她也没想着给对方翻案,一个庶女罢了,纵是委屈冤枉了又能如何?
想着冯文骥是冯家的嫡长孙,凭虞蝶的身份也是难做正妻,自觉脸上无光的虞老夫人刚想把这事应下,好快点把这祸害送出去,就听一旁的虞之润道:“表弟此话差矣,我虞家的女儿即使是庶女,也是从小在嫡母身边长大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非如此,三王爷又怎会将大妹嫣儿求了去?”
慢条斯理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袖,他终是挑起了眼眸,漫不经心的望向冯文骥:“若不是三王爷贵为皇子,我家嫣儿又岂会与人为妾?”
你当你小小的冯家能和三王爷相比?
这句话虽然没说出来,可在场的人却都听出来了,虞老夫人心里是高兴的,她最怕的便是孙子向着那冯家之人,如今看来,这孙子不愧是虞家的顶梁柱,果然最看重自家的荣誉。
与之相比,冯文骥却是直接变了脸色,他怎么都没想到虞之润这表兄会说这活?难道他忘了他与冯家的关系?
面对冯文骥的无声指责,虞之润直接无视了过去,转身对虞老夫人道:“祖母,婚姻乃是大事,依孙儿的意见还是与冯家长辈商议了为好,再说此事中表弟虽有过错,但更可恨的却是那敢于蒙骗主子的奴才。”
虞蝶的贴身丫鬟一听此话当即吓得跪倒在地,连声道:“二少爷明察,奴婢真不知道二小姐在那房间里,当时奴婢没有跟着二小姐,真的没有蒙骗主子……”
“没有蒙骗?”唇角微微勾起,虞之润转头看向将虞蝶裙子弄湿的丫鬟,“她说自己没有跟着二小姐,不知道二小姐在房间里,那你呢?弄湿了主子的衣服,你也不知道主子在哪个房间里?”
看着二少爷俊美的面容似笑非笑,不知怎的,那丫头却觉得心中一寒,当即垂下头怯怯道:“奴婢给二小姐打了水就走了,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