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徐策接到个电话,是太太从美国打过来的。
太太是台湾人,徐策在美国工作期间认识的,随后两人结婚。
她温柔贤淑,结婚后成了全职太太,在家带孩子。孩子今年三岁半,主要以英语教育,会一点中文,但小孩本就口齿不清,他太太的一口台湾腔更是让小孩的普通话显得不伦不类,好像天天强迫他回家就只能看台湾综艺节目。
孩子今天在电话里用英语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徐策心头微微一震,最后强笑着说,大约过一个多月就回去了。
太太并不知道徐策回国后到底做了什么事,只是听他说母亲一周年忌日,他回去料理一下家里的东西,把国内的事情全部办完,再回到美国后,大概永远不回国了。
太太过去从他口中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对他来说,只有母亲一人是至亲的亲人,父亲早年离异,这些年来,对他并无几分关心,他自然也对父亲的印象淡漠。
如今母亲亡故,国内已无可留恋,只等着把事情都料理完,回美国再继续回到投行工作,安安静静地陪伴妻儿。
每当他想及此处,他那张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脸庞,总是会眼带湿润。他不知道现在做的事,是否总有一天会暴露,如果他在国内被抓,那么毫无疑问,将判处死刑,或许都没办法再见儿子一面。
如果他已回到美国,案件暴露,按照美国的法律,特大的刑事杀人案也将被引渡回国。
他在回国前买了份保险,受益人填的是妻子和儿子的名字。
在他做这个计划前,他心中总会冒出一个反对的声音,人已经死了,你想方设方把他们全杀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而且如果一旦被抓住,你的一生、你的家庭,都将彻底毁灭。你这么做太自私了,只顾及你心里的仇恨,却不考虑你那位爱你的妻子,以及喊你爸爸的那个孩子。
“或许吧,我是太自私了。”
他仰面吐了口气。
“即便妈妈在天有灵,她也一定反对我这么做的。”
但是——
正义的标尺,总是要有人去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