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乃是我墨霜山所制法器中,最受修士们欢迎的一样,名为‘土行盘’,只要以灵气激活,便能连同地脉。
一次挪移,少则三四里,多则百里,使用方便,又可靠,不管是斗法,还是赶路,都好用得很。
最妙的是,此物乃是我师父在四十多年前设计出来的,如今已行销天南海北,是我墨霜山制器术的招牌物之一。
你看它,厉害不厉害呀?”
“厉害是厉害。”
江夏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但随即又说到:
“我观那些修士,但凡稍有点实力,都能驾云御风,速度也是飞快,想来若是高手们,用仙术挪移千里也是等闲。
这土行盘,只是给低级修士用的吧?”
王六福脸上的笑,立刻变得尴尬起来,显然是江夏说对了,各派修行到存真境时,都有仙术挪移,代步之法。
毕竟仙人出行,腾云驾雾才能显示出本事威风。
“嘁,识不得好物。”
王六福收起土行盘,哼了一声,像是被扫了兴致。
但很快又转了话头,对江夏说:
“我把我与你之事,对我师父说了遍,我也不瞒你,你之前送到我宅子中的信,我都收到了。
但并未立刻现身,也是要看看你的手段。”
这位修士这会显得很坦诚,他对江夏说:
“我师父那人,不喜争斗,一心钻研墨术丹术,这才在门派中被排挤到边缘,往日也就罢了,但那刘楚一系的弟子得了势,却不满足。
在门派中搞三搞四,一心想要拿到我师父的长老之位,想要取而代之,可惜泥人且有三分火气,这一次你我之事,师父知晓后,并未阻挠。
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我那些师兄弟们,让他们安分一些。
本修这些时日,看你手段,知你也是个有本事的,这会现身,便是要告诉你,刘如意这一次回来,不但和墨霜山续了灵石买卖三十年的约。
身边有刘楚的徒孙暗中跟随。
估计是刘如意花了钱,给自己买了条后路,他倒是精明,知道只要墨霜山在,如意坊就不会倒。
这也是给你等的陷阱。
务必不可用暗杀之法,引来修士追捕!
更不能落人口实,给我那宋梵师兄光明正大的介入此事的把柄。”
“了解!”
江夏坐在水池边,顺手抓起旁边的木枝,放在手里把玩,他对王六福说:
“我本就没打算靠暗杀成事。
我要的东西,就光明正大的去取。
如意坊秘术已破,灵石不得垄断,他又参与到凤鸣国王位之争,官方的洪太守也是不能容他,昨日一战胜之,已给了洪太守足够的底气。
扳倒如意坊,估计就在这五六日中,这事我已有十分把握。
至于刘如意本人”
江夏看了王六福一眼,他说:
“我可不想让他再逃到墨霜山里,用心修行什么的,过上十五六年,再给我来一出恶人复仇记,做事就要做彻底。
没有他,对你我都很重要。”
“嗯。”
王六福点了点头,说:
“那就做彻底些,待事发时,本修为你拖住宋梵的弟子”
“不必那么麻烦。”
江夏摆了摆手,取出自己那枚几乎没用过的外门一等弟子的徽记,在眼前晃了晃。
说:
“他是墨霜山的外门弟子,我也是,这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外门两弟子内斗,我与他刘如意又都是凡人。
只要选好时间地点,就算墨霜山掌门来了,我也自有道理在身!
我且问长老,弟子与弟子之间有仇怨,若是失手杀了人,在墨霜山宗门内,该当何罪?”
王六福的眼睛眨了眨,他明白江夏的意思了,便捻着胡须说:
“若是内门弟子私斗,使人伤亡,视情况,轻则废去道行,赶出山门,重则取其性命,告慰亡魂。
但这是内门规矩。
外门的情况嘛。
你懂的。
我墨霜山自有特例在此,百多年都只有这么点弟子,不比其他宗门枝繁叶茂,外门弟子鱼龙混杂,大家又一团和气,现在也没个明确说法。”
“这可不行啊,长老。”
江夏摇头说: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王仙人你身为外门长老,主管外门大小事务,这规矩现在就得立起来。
依我看,不如说,凡外门弟子私斗,致人死伤者,一律开革出山门,再交由当地衙门,按朝廷法规处理,以彰显墨霜山不介入凡尘之公正。
此法如何?”
“妙啊!”
王六福闻弦知雅意,摩挲着下巴,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息,便从袖中抽出一本门派守则,在几乎完全空白的外门规矩上,唰唰唰的添上几笔。
又扭头,摆出一副长辈模样,轻咳几声,义正辞严的对江夏说:
“这规章,过几日便通传外门上下。
咱外门混乱至此,这规矩,确实该正一正了。
江夏,你身为外门一等弟子,一定要给同门师兄弟们,做好榜样,事事都要有理,万万不可违背我外门法度。
知道吗?”
“是,长老。”
江夏起身,对王六福拱了拱手。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哈哈一笑。
三言两语敲定一事,一切尽在同仇敌忾的默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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