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份儿上了,赵琼觉得不造反都对不起现在的“大好局势”,反正褚家已经走在造反的路上,她不信褚天戈意识不到他们现在的处境。
历史上所有的民间起义都是有理由的占了大义的,他们首先要找一个造反的口号和借口,还要给自己的身份找一个清晰的定位,因为要师出有名。
赵琼这人思维活络,才一会功夫她就已经帮褚天戈想好了。
口号就是“诛暴燕,除外敌,施仁政,安民心”。
至于身份定位……赵琼摸着下巴,想到襄陵的野史传说,再想到褚世衍母亲的姓氏。
不如就对外宣称褚家是前周皇族遗脉,受祖先指引举兵起义,要诛灭施行暴政的燕,以仁德治民,重新建立强大统一、百姓安乐的中原王朝……
“我爹和我爷爷天天和那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也不知道商量什么,每回还躲着人,我想听都没得听。”褚世衍略有些烦躁。
赵琼被打断思路,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瞅瞅褚世衍,唉声叹气。
她想能有什么用呢?想来想去也是瞎想。
计策是这么个计策,有没有人听她的是一说,实行起来是不是这样是另一说,褚天戈等人到底会不会继续造反还是一说。
赵琼脑仁疼。
她和爷爷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一直跟着褚天戈?
赵琼并不抵触这个选择,但是她是个惜命的人,所以在关键选项前才会犹豫不决。如果有生存几率更大的选项,赵琼会毫不犹豫地选那一个,如果横竖都是死,她还不如和爷爷一起跟着褚天戈反了。
纵然这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活着,可至少也是活着。
过了一会儿,易朝州回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赵琼旁边,脸色不大好看,“那几个大人,都说元夫人情况不好,如果烧一直不退,就……”
赵琼喉咙一哽,“我还是该亲自赶到那边看看她。”
“有人嫌伤员拖慢行进速度,想要把他们丢下,还去找我爹理论,我爹没同意。”褚世衍道,“大概是两天前的事,从那时候那一小撮人就不服我爹指挥了。”
易朝州气坏了,“忘恩负义!也不看看是谁将他们从襄陵带出来的!把活生生的人丢掉,他们可能会被山里的豺狼虎豹吃掉,可能会病死,这是有良心的人能干出来的吗?”
“想闹就闹罢,反正这五百余人只有褚伯能做主。”赵琼认为那群人是跳梁小丑,“脑子拎不清的蠢人……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摆不清楚,还有脸要求这要求那,他们有什么资格要求?”
“秋扬叔叔让我爹防止奸人挑拨。”褚世衍冷笑,“我想看看有没有人敢做到那一步。”
……
宿阳,皇宫,清正殿。
姬征端坐在龙椅之上,手持朱笔,正在批阅奏折。
一个手持拂尘的太监匆匆进来,禀报兵部尚书有军令要奏。
姬征放下手中的朱笔,揉了揉眉心,道:“宣。”
他今年二十二岁,年轻且野心勃勃,他费尽心思夺得了身下这把龙椅,享受着无上的权力,同时也承担着无比沉重的压力。
兵部尚书一进殿就跪在了地上,他额头上汗津津的,“陛下,秦王世子……在襄陵死于暴民之手,秦王殿下已经带兵过去了!”
一片沉寂。
过了许久,姬征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出乎意料的平淡的反应,姬征一向和秦王交好,与这位姬衡堂弟关系亲厚,骤然得知堂弟身死的消息,姬征居然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兵部尚书原以为皇帝会大发雷霆,谁知皇帝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如此……冷静漠然。
可兵部尚书非但没有感到放松,反而更加紧张,冷汗迅速湿透了他的里衣。
他不敢揣摩姬征的心思。
“民间有流言称,秦王残暴不仁,意图谋反,派军屠城……”兵部尚书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支小竹管呈了上去,“这是从南方边镇赶回来传递消息的将士在一只鸟雀的腿上解下来的,流言就是由鸟雀身上所带的密信上传出来的,请陛下过目。”
姬征展开这张污迹斑斑的纸片。
“余十月十四日于襄陵写下此绝笔。秦王无皇帝圣旨,私自带兵。兵临城下,强行破城,驱赶百姓至城外,挖坑活埋。已有益阳、荣河、楚平等城遭遇屠城之祸,全城百姓,无一活口。襄陵恐难也逃一劫,余留此书信,警示世人!”
毫无疑问,这封信是褚天戈的手笔。
他连秦王世子都敢杀,怎可能束手待毙?
消息已经散播出去,秦王私自带兵屠城意图谋反的流言若坐实……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二皇子是姬征,三皇子姬穆我居然写错了QAQ,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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